抬腿提步，就要往外走去。
“等……等等……”
可谁知，下一个瞬息，没有任何的征兆，杜小月却突然出言喊住了她。
郑秋雁脚步一滞，转过身来，疑惑地望了过去。
只见杜小月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角，脸色青白交加，望着自己的目光变得复杂又奇怪了起来。
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可是，出于某种顾忌，一时间又不好明说的样子。
“都到这个时候了，又什么话不能明说的呢！你放心吧，念及咱们之前姐妹一场，只要你的遗愿不强人所难，又不会危急我们唐家的话，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去帮你完成。”
定定地望着她，郑秋雁淡定而又真诚地道。
凭借着多年来的交往与接触，她已经看出来了，杜小月这是有事相求的结果。
“唉！”
闻言，杜小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之间，浑身上下的戾气都好像被人给硬生生地抽空了一般，气焰一点一点地消弭了下去。
整个人陷进了床里，神行消瘦，犹如枯槁。
鼻子一酸，滚烫的泪水再次迷糊了双眼，布上了一层淡淡的迷蒙。
一字一顿，异常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一段话来。
“我努力了一辈子，争啊争呀！可到头来呢，却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呵呵！”
声音悲切，音量压得很低很低。
似在说给唯一的听众郑秋雁听，又似在是自言自语。
可虽然杜小月的音量很轻，但四周异样的沉寂，所有的字符还都是准确无误地跑到了郑秋雁的耳朵里。
没来由地，瞳孔狠狠地触动了一下。
一转身，又缓缓地朝杜小月的跟前走了过去。
“你呀，说到底就是不认命，不甘心，不想像你妈那样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去争，去算计，劳心劳力。
可是，有一点最珍贵的恰恰被你给忽略了，有的时候，平平淡淡，细水长流般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
语重心长，一字一顿，重重地落下。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郑秋雁对杜小月说这样的话。
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推心置腹的感觉。
原来，由始至终，她什么都知道。
只不过是长久以来，从来都没有点破过，说开过。
“你……你……”
话音刚落，只见杜小月表情变了又变。
“倏”
地一下瞪大了双眼，震惊而又错愕地瞪着郑秋雁。
能看得出来，此时的她，整个人着实是被震惊地不轻。
平静地望着她，郑秋雁脸上一点异样的神色都没有。
最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都知道，从你开始对文东感兴趣，开始对他下手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呵呵，原来……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裂开了嘴，自嘲地干笑了好几声，只见杜小月的表情变得异常可笑了起来。
紧接着，由于气血翻涌的缘故，又是好一阵的猛烈咳嗽。
憋得脸色酱紫，原本已经停止的眼泪，又再次被呛了出来。
与鼻涕混合在了一起，样子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