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师尊，我好想咬一口
然而眼前所见却并不是乔歌以为的那样。
这一幕有些熟悉，乔歌明明记得这里所发生的，但却不是如今这梦里呈现的景象。
靳烈又梦见了那片高山草甸，只是这梦中的花草比记忆中更盛放摇曳，足有半人高，一大片粉白娇蕊的花海绵绵荡荡，随风舞动，像连绵不绝的浪潮。
初夏的一个傍晚，啼鸦山峰峦起伏的山头在四围环绕，一轮如血残阳斜斜挂在山巅。
风中有初夏特有的清凉与微躁，还有少年人至死难凉的热血冲动。
梦中的靳烈又回到赤璎的模样，一身蓝衣劲装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挽着一张弓，身影如箭从残阳轮廓中划过，衣袍与黑发都飞扬在风中。
身侧不远另一匹通体雪白的马背上，师尊乔歌不远不近地追在身后。
赤璎在狂奔中脱手站上马背，一手持箭一手挽弓，红莲业火从手中燃起，箭身瞬间赤红如烙铁，他起手放出一箭，跟着便从马背飞身追着箭直冲向上，人竟比箭还快，追上握住燃烧的火箭，在空中上下翻飞，恣意潇洒地写了一个狂草，完成后一个翻身，落在了师尊的马前。
乔歌抬头，半空中红莲业火顺着一个狂草轨迹燃烧，赫然一个“歌”字。
赤璎仰脸望着马背上的乔歌，少年笑得眉目舒展，乔歌翻身下马，顺手从腰怀玉带中抽出金扇，起手就敲了下头：“什么花里胡哨的鬼玩意儿！丢不丢人！对战杀敌的箭术不练，净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赤璎挨了打并不恼，笑嘻嘻揉了揉头，乔歌对那熊熊燃烧的自个名字觉得简直没眼看，即便狂妄如他，也觉得这种图腾崇拜有些太过了，辣眼睛。
于是冷冷命令：“抹了它，快点！”
果然一国之君就喜欢搞些金灿灿红彤彤的表面文章。
这徒儿不仅法术要狠练，审美也待提高！
赤璎不情不愿地灭了业火，跟着问道：“师尊，今天我要练什么？”
还没待乔歌答，赤璎蓦地双眼放光：“师尊不是说我箭法准头不够么，不如今天还是练这个？”
“嗯。”乔歌淡淡点头，心中不解，明明悟性高体力好，怎的这箭放出去就是时准时不准？
“不要用火，日常练箭。”乔歌又叮嘱了一句。
赤璎举起弓，换了普通竹箭搭好，眼睛却偷偷瞟了眼乔歌，后者毫无察觉，仍口中念念有词，说着拉弓放箭的要诀。
赤璎一箭射|出，绵软无力地掉在前面空地上。
乔歌很生气：“你是不是故意的？！刚才马背上不是玩儿挺开心？这会力气被狗吃了？”
赤璎看他一眼，也不反驳，再次举起了弓。
乔歌看不下去了，快步走了过去，根本没留意赤璎垂着头憋了一抹笑。
他走到赤璎身后，三两下拍拍对方的腰、胯、肩：“说过多少次，身形要正！你看你这箭都要歪出国了！”
跟着从身后环抱住赤璎，一手帮他后方拉开弓，一手帮他前方稳住弓身，双手叠双手，后背贴着胸膛，赤璎整个人被围绕在内。
乔歌身形高大，这一围之下就如一道挡风的墙，又如一双羽翼，赤璎身在其内只觉得浑身骤然就热了。
齐腰的草丛花海遥遥荡荡，赤璎心里也有一片柔软荡漾的海。
夜幕慢慢降了下来，虫鸣四起，旷野无人，这么一个时刻，要做点什么，谁都不会看到知道。
赤璎心中一通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师尊拿回神木做的赤焰弓，如是这般手把手教了一回手，便对这感觉上了瘾。
“要这样，明白了吗？说过多少次就是不记得！”乔歌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说着还是有点生气。
这说话的声息带着傍晚的风，都扑腾在赤璎耳畔，跟着半边脖颈红了一串，“嗯！”他低低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