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八面玲珑，七窍不通
赤璎抬头，定定地望着他：“师尊，你知道何为情|欲？”
乔歌怔了怔，仿佛第一次听到这词，摇了摇头：“是什么？”
真的好难形容，平日里只爱挽弓射鹰，如今要文绉绉形容情|欲……赤璎憋了半天：“就好像，心里有万蚁噬骨，一大片净是酥|麻、痒，看到那个人便两眼放光，迫不及待想要做些什么。”
对面的人听得云里雾里，两眼放光？这傻徒儿对着碗红烧肉也一样两眼放光，有何区别？
乔歌摇摇头：“如果你是指特别渴望得到什么的感觉，我未曾体会过。”
是了，修行不过顺应天性，即便妖鬼人都渴望的飞升，于他来说也不过水到渠成，他并不强求。
无论繁花似锦，都只不过是时机到了之后，自然伸手即得之物，谈不上渴望。
他知道自己强大，便体会不了从弱小变为强大的这过程，充满多少噬心的渴望。
遑论对其他人的渴望——大概这便是傻徒儿口中的情|欲吧，若自身已经圆满，又何须渴望他人？
赤璎叹了口气，还真是如此，师尊八面玲珑，却七窍不通。
他盯着手中那本书的几行字，有些发呆。
乔歌好奇，什么书这么入迷？
只见傻徒弟的眼光落在了那几行：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乔歌略一思忖，沉声道：“此为执念。”
“为何？”赤璎一惊。
“得不到的东西，便日日夜夜的想着，还为此寝食难安，这便是我执。”
“那面对得不到之物、之人，该当如何？”
“既已知道是得不到，难道不该早些放弃，另寻他途。”
赤璎陷入沉思，是啊，神与人原本就殊途……
猛地抓了把脸，想什么呢！走火入魔，自从得了这红莲业火，脑子越发糊涂了。
跟着却又忍不住脑子犯抽地想，师尊根本没有情|欲，自己这些荒唐行径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心底无端一股悲凉。
乔歌只觉得今日的狗崽子有些消弭，折腾了这么久的狂躁上蹿下跳，今日安静得有些过分了，他只以为是同处一榻的“药方”果真有效，便想趁机多加巩固，于是淡淡说：“今日若无事，夜间也早点一起歇息吧。”
赤璎一愣，跟着那隐秘暧昧的电流又开始爬满全身。
不知怎的，他突然好想让师尊知道他夜间都偷偷摸摸做了什么，他想看看这人到底什么反应，是有所回应，还是干脆利落地劈了他。
光只是想一想便周身沸腾。
一闪而过的念头当然没有实施，夜间秘不可告人羞于启齿之事仍进行着，每日夜里折腾得越凶，白日的赤璎便越平静。
乔歌啧啧称奇，什么都不做，只是睡一起，便能疗得了徒儿这红莲业火？
心中不是没有疑问的，便打定了主意夜间留一缕神魂清醒着，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第七日，狗崽子无知无觉，越发胆大包天。
满月之夜，月光格外清亮，照得师尊的脸都在莹莹发光，像一颗柔润光泽的珍珠，只想含在嘴里，细细摩挲。
只看一眼，心中情|欲便遍布四肢百骸，他微微撑起肩，朝那轮廓分明，莹白皎洁的面庞极轻微地亲了过去，从脸亲到鼻尖，到夜间完全隐褪锋芒只余温柔的唇。
不料刚触碰到唇尖，乔歌的眼突然睁了开来，赤璎脑中一嗡，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便被师尊一个反身压在了身|下，双手被向上捏住压在榻上。
月光皎皎，两人的面庞清晰可见，赤璎微微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偷亲师尊被抓了个正着！
！！！五雷轰顶！天崩地裂！啼鸦山此时横断都埋不掉他的难堪！
他说不出话，浑身抖着，胸腔剧烈地起起伏伏。
而乔歌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沉声怒问道：“你在做什么？！”
赤璎急得要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师尊别问了求你了！
更糟糕的是，他这么仰面看着乔歌，一股被压迫被极其强势的力量掌控住的感觉，竟然让他更兴奋了。
我特么……赤璎在心中将自己骂了千万遍，却还是挡不住身体最诚实的反应，某个部位不可抑制地又有了变化。
一腔羞耻的眼泪含在眼眶中：“师尊对不起！”
狗崽子拼了全身的力气，大喊出一声后奋力挣脱了压迫住他的师尊，从榻上一跃而起，箭一般奔去了后山玉烟池。
后院传来清晰的一声“噗通——”，水声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