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哥一手按住前置摄像头,尴尬道:“你干嘛啊,我没关直播。”
林皓仁:“……”
蛋哥点亮屏幕,直播间里一派欢腾,仿佛过年。
-“麻麻我搞到真的了!”
-“我擦擦擦,突然出柜???”
-“什么情况?这谁?蛋蛋老攻?”
-“这颜值我可以!”
镜头里,箫丹戴着鸭舌帽围着姜黄色围巾,左耳上还戴着黑色耳钉,一眯眼笑起来和煦得很,咧嘴露出一颗小虎牙,乖巧得不得了;林皓仁有气无力地歪在他肩膀上,外套衣领遮到下巴,只露出高挺鼻梁,一双丹凤眼神光逼人,浓眉下意识蹙起,显得很有威慑力。
这么一看,还正经挺配。
林皓仁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移开了脑袋,手机上弹幕铺了满屏,箫丹笑得合不拢嘴:“哎,谢谢兄弟帮我赢了一波礼物,这波操作我觉得可以。”
“什么老攻,那是我发小。我就是来接他的。”
“好孩子不能学啊,进派出所不是啥好事——助人为乐来领锦旗的除外。哎你们别闹,一会儿我得被人举报了。”
打完电话的主任进来,凉飕飕地看了林皓仁一眼,去跟做笔录的小警察说了几句。
两边算是调解结束,林皓仁跟主任道了歉,又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提着叽叽喳喳差点就被派出所拉黑的蛋哥走了出去。冷风一吹,林皓仁稀里糊涂的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些,缩了缩肩膀,感到肚子有些饿了。
*
蛋哥关了直播,请林皓仁撸串。
林皓仁大致说了一下晚上的事,听得蛋哥瞠目结舌,双眼发光:“你们这是在拍电影吗?你老实跟我说,这是不是你新想出来的剧情拿来唬我呢?”
“爱信不信。”
“别,我信!”蛋哥摸了摸下巴,“那白影到底是谁啊?咱俩的学弟……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号人?你看清它样子了吗?”
“没。”林皓仁想起对方侧头过来的场景,一截下巴加似笑非笑勾起来的嘴角,心里无端又是一悸,怀疑这一晚上自己真是被吓出心脏病了。
“这么特别的人,你个脸盲记不住,我总该记得住啊?”蛋哥费力地回忆着,他跟林皓仁的人际关系大多是有交集的,想来想去也不记得这么个人的存在,觉得有些奇怪。
“他该不会是诓你的吧?你进派出所那回好多人都知道呢,后来还以讹传讹,说你是逃课跟隔壁学校校霸决斗去了。”
关于林皓仁的传说有很多。
因为他长得那副样子,自小就不被人当好人看。上了中学后,这种误会就更是频繁,常常是开学没多久,就传出他称霸某某区域收保护费,外头有人罩,没人敢招惹。最好笑的是,传闻传了大半学期了,他这个当事人才刚知道。
有那不服气的,还会私底下找他单挑,一开始他不屑应战——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事。
结果这事最后就传成他看不起谁谁,没多久谁谁就请来了外援,放学路上专门堵他。
一来二去,他算是领教了古代大侠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无奈,不得不出手。本来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为了自保,还去学了跆拳道和自由搏击。
最后硬是练出了一身铜皮铁骨,一不小心就把“百战百胜”的传闻给坐实了。
林皓仁后来烦透了“活人”,不大喜欢同人群打交道,喜欢一个人待着,有点社恐,过于敏感这点,其实都是这样“练”出来的。
想来只是因为外貌看着凶了些,就要被贴上各种标签,经受各种误会,也是好笑得有些可怜了。
一夜风平浪静,因为事情解决了,林皓仁也没再去探望被惊吓的小姑娘。
蛋哥带了话给老粉丝,让他不必费心找什么大师了,也算是给对方省下一大笔钱来。
林皓仁转头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小天地里,关在家没日没夜地写大纲,堪堪在死线前交上了初稿。解决心头大患后他才出了“窝”,却没料到关机多日的手机收到的第一条消息,就是蛋哥发来的一则本地新闻:
“我市东海小学11日晚上发生保安离奇失踪事件,截止发稿前,警方还未做出相关警情通报,校方也暂时没有任何回应。据悉,失踪保安今年53岁,男,失踪时穿深蓝色羽绒服,戴黑色帽子,黑色耳套,手腕上有胎记……”
林皓仁翻到最下面,看到了失踪保安的照片,他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于记人这方面不太在行,常被蛋哥笑骂是“脸盲症”。大活人站面前他也未必认得出是谁,更别提是张平面照片。
等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准备和蛋哥去吃火锅,人都上了出租车了,他脑子里的某根经才像搭错线似地亮了起来——是他见过的那名保安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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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不更新,周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