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失落的眼瞬间被点亮了,仿佛流星划过天空,可看清来人后,他犹如头巡视领地的狮子,整张脸都阴沉下来。
“顾哥哥,站这里不冷吗?他们都走了呢!”杜纯纯轻摇着他的臂膀,提高音量,“夏光就不是什么好人。逃婚,真是不识抬举。顾哥哥,我们不要理她。走,我爸开了车来,到我家坐坐吧。”
她打好了小算盘,在顾天怒火最盛的时候煽风,即使不能回心转意,也能让他和夏光一刀两断。
人真是种矛盾的生物。得不到总是最好,舍弃的定要悲伤。这世上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是件多么令人羡慕的事,可偏偏换不来你情我愿。这几天顾天的笑容是杜纯纯从未见过的,那么愉快,那么幸福。嫉妒丝丝汇聚心口。原来不是天生薄凉,而是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顾天冷冷望着她,对于骄傲狮子,任何怜悯与安慰都是种伤害。他反应激烈,一把推开她,大吼:“你给我滚!”
“顾哥哥,你再等也等不到。她不喜欢你,我们也不喜欢她了,岂不很好?”杜纯纯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你怎么能这般对我,我是喜欢你的啊。”
“我的话不说第二遍。”顾天冷笑,转身离开。
杜纯纯看着顾天的背影,手中照片晃了晃——苏曦止的目光隔着芸芸众生看向夏光。她轻笑一声,一歪头:“顾哥哥,你比想象的还要惨呢。”
最后,你一定是我的。
零下15℃,大雪在封冻河面上肆虐,一分钟,两分钟,打捞船队漫无目的逡巡搜索。杨晓焦急地望着脚下滔滔江水,陷入了某种绝望境地。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大桥被镀上层斑驳的白,司机小刘趴在栏杆上,小声说出了最坏的情况:“这么久了人都成冰棍了,还怎么活?”
“闭上你个乌鸦嘴。”杨晓骂道。
“杨姐,难道不对吗?夏光是孤女身世坎坷。我们农村流行这么个说法,人不能太走运,太走运要倒大霉,你瞧,她被我们老板看中可不是了?”小刘两手一摊,“老板人又帅又有钱,真是多少年修来的福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混了这么久还只是个开车的!”杨晓眼圈陡然红了,也不称顾天顾总,咬着牙道,“照我看,顾天遇见夏光才是他八百年修来的福分!你什么都不知道,别乱说。”
视线移向角落内那抹身影,顾天斜靠在冰冷立柱旁,手中的烟头随着动作忽明忽灭。方才他火急火燎地赶来,恨不得调来A市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去救夏光。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情绪越发不稳定,易怒、狂躁、颓丧,嘴角那抹笑意已随着凛冬的降临消失无影。他冰冷视线看过来时,杨晓深深地打了个寒噤。
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和顾天打交道。刚刚上完体育课,她踏着铃声进教室,急急忙忙间撞掉了一个文具盒,橡皮尺子落了一地。沙沙作响的钢笔骤然停住,顾天抬头,阴沉沉地看着她。杨晓忙去捡,嘴里说着对不起,可顾天看也不看,径直将文具盒丢进教室后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