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是如此才难以抗拒。”
“不可以!你会破坏所有规则。我们会被神明狠狠处罚。这根本就是圈套。”
苏曦止伫立在风雪肆虐的楼层顶部,没有回答。白色的衣襟飘荡,等晏生再抬头看向他时,苍蓝天空已空无一物。
最幽深的水底有一束光,朦胧如雾。寂静无人的深海,上方水体如黑色镜子压下。夏光仰头,身体被无数绳索禁锢。压抑、窒息。濒死的绝境中,她拼命朝不远处的一抹亮光游去。
极度痛苦中,身体抽搐,渐渐缩小成一团。从彼岸而来的人,终究会用同样的姿势前往黑暗。恐惧掏空心肺,夏光感觉意识脱离身体,从上方俯视着逐渐下沉的自己。
触手可及,全是黑暗。越来越小,小到孤单一人。
可突然,四周犹如舞台被渐进打开。细碎精致的碎片,夹杂在海水中,逐渐聚成一个人形的影子,撕开层层禁锢,来到她的身旁。
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夏光不顾一切地狠狠抱紧他。
世界瞬间颠倒,身旁是灿烂星河,脚下是无边大海。夏光看着苏曦止。他的手轻抚她的肩,带着笑意,眼中藏着整个世间绚丽的繁华。
“我一直都在啊。”风吹起苏曦止白色衣衫,殷红的花瓣在袖口飞扬。那样的他让人很有安全感。
夏光的身心逐渐放松下来,沉沦在他眼底的那片空灵澄澈中。
可转瞬,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夏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苏曦止抽出腰间的那把刀,刺进了她的心脏。
“我真的一直都在啊。”他道。
那把刀的末端,也穿透了苏曦止的胸口。
头顶上方轻轨呼啸而过,犹如蜻蜓的薄翼颤抖。冬季天亮得惨淡,窗外落雪发出扑哧的声响。清晨混合着早点的蒸汽与汽车的喇叭声。
白光闪过,夏光喘着气,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子,很久才抹了抹眼角渗出的眼泪。没精打采地挤出牙膏,她看着镜中带着黑眼圈满头杂毛的自己,皱眉揉了揉胸口,狠狠打了个哈欠。
糟糕的梦境,痛彻心扉。
可,又还能怎样?
不过一个更糟糕的预感罢了。
早十点,夏光坐在出租车内,看着迅速后退的街景,阴郁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是非太多,顾天的钱包竟一直躺在她的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