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怔怔出神，徐朗一直认真开车，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太累了，唐笑笑望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致，困意连连，没过一会儿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车子停在路边，徐朗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好像生怕一眨眼她就会凭空消失了一般。
“徐朗，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私人公寓，你从今天开始在这里住吧，我来照顾你！”
“不用了，我可以回去住的，你把送回去吧。”
“不，你的身体这样，一个人不行的，我在你身边，凡事有个照应！”
看到徐朗态度坚决，唐笑笑只好勉强答应下来了。
私人公寓好长时间没有住过，到处都是灰尘，徐朗进屋以后，先把盖在客厅沙发上的白布掀开，让唐笑笑坐在上面休息，然后就开始撸起袖子打扫卫生。
二十多年来，徐朗从来没有做过家务，可是为了唐笑笑，他什么都不愿意做，更何况，在这他眼里，这根本就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可是真的干起来，徐朗才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叮叮当当的，不是这个掉了，就是那个摔了，唐笑笑听到动静，时不时地转头看他一眼，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徐朗还是尴尬得要命，感觉自己的脸都要在这一天被丢尽了。
后来，唐笑笑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过来帮他收拾。
可是没过一会儿，她突然头疼，疼得浑身发抖，整个人都蹲在地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徐朗，找保洁的过来一趟吧！”
“我让佣人过来打扫！”
徐朗终于不再逞能，打完电话以后，扶着唐笑笑坐回到沙发上。
“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唐笑笑挣扎着从包里翻出药来，家里什么都没有，徐朗跑去外面买了水。吃完药以后，不知道是真的疼痛过去了，还是心理作用，唐笑笑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她浑身发软，轻轻地靠在徐朗的肩膀上，呼吸慢慢平顺下来。
“徐朗，你对我这么好，我突然就不想死了！”
这句话她是笑着说的，可是落进徐朗的耳朵里，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在这个世界上，钱能买到很多东西，可是得了绝症，花多少钱都没有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逝去。
“笑笑，听我的，咱们动手术，动了手术还有一线希望，如果不动手术，就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沉默了好久，唐笑笑沙哑着嗓子低声说：“可是，我不想死在手术台上，不想没有尊严地死去！”
徐朗紧紧搂住她，默默地陪着她，没有再说一句话。
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他也要尊重唐笑笑的决定，她不愿意，他总不能强迫她。再说了，手术成功的希望也很渺茫。
怎么办？
徐朗一遍一遍在心里问自己，他越来越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