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片刻后,秦悼开口了。“为什么要冒着违反天规,得罪天道的风险去救中原?”
九重雷劫不是那么好扛的,凤骨之所以能挡雷劫,也是因为它上古神物的身份,里面还连着凤凰的精魂。
只是挨了几道,凤凰本身就受到了牵连。
晚连吐血的时候看似风轻云淡,与平常无恙。实则动其精魂,受损极大,丝毫不亚于他自己上去挡了几道。
晚连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抽凤骨呢。其实也没什么冒不冒险的,只是看着他想起了一些往事,不愿意再见到重蹈覆辙而已。”
他伸手点燃了桌上的熏香,垂着眸,屡屡烟雾萦绕在他周围,竟显得有些温柔。
“况且也没犯什么大错,魂魄还回去就好了,哪儿至于被劈的魂飞魄散呢。之前还答应过寒衣要看着他的,总不能食言。”
秦悼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紧,终是被重蹈覆辙那几个字给刺了下。
他道:“你大可以不用这样的。”
“不用哪样?是不用去替中原挡天劫,还是不用去抽凤骨,亦或是不用拿孩子绑住你,希望你多留在我身边几日,别那么快消失。”
晚连拨弄着铜制的熏香盖子,面不改色道:“姬越恒,我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实话吗?一句就好。”
姬越恒,是已故紫辰帝君的名讳,也就是秦悼曾经的名字。
秦悼松了手,缓缓看向他道:“你想听我说些什么?”
短短一瞬间,秦悼想了很多晚连可能会问的问题。
为什么要瞒着他?为什么要一直欺骗他?为什么一躲就是700年,再次见面时却还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事实上,这些问题即便是晚连问了,秦悼现在也都无法回答他。
毕竟抛夫弃子是事实,没什么好说的,铁证如山。
见了面之后装不认识,现在被拆穿也是事实。
晚连没直接当着雀南清的面找他清算,已经算是很顾情面了。
如果身份对调,换作是他的话知道这一切的话,他都不一定能保持这样的平静。
出乎意料的,秦悼所想的问题,晚连都没有问。
他将熏香摆正后倚在了沙发上,做了一个非常放松的姿势。问道:“这七百年你过得怎么样,我想听实话。”
过得怎么样?食不果腹,功德不如狗,还要躲躲藏藏,背对仙僚,一度将要魂飞魄散。
秦悼想着,莞尔道:“挺好的,应当是要比你好一些。”
“那就好。”
晚连伸手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放在了茶几上。“这样贵重的东西还是收好吧,随意拿出来的话,岂不是辛苦装这么久都白费了。不是什么东西散了,都有再重来的机会的。”
秦悼看着茶几上放着的那块紫色晶石,并未伸手,却也知道是什么暴露了自己。
“凤凰,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很难吗?”
秦悼分明还是那副温润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像是全然换了个人似的。
“你看,即便你从我拿出紫辰石那一刻就知道我在装,可你还是隐藏的很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装了一路,直到现在才拆穿我。就这么一直装下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拆穿,孤注一掷的寻一个你根本就不想得到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