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毫无意义
“既然吃过饭了，那就……”该准备回去了。
秦悼话尚未完，饕餮便笑眯眯的接道：“那就来聊点儿饭后闲话，也有助于消化。君上不会这么早就要赶我走吧？”
显然，他并不打算要走。
“我跟你应该没什么好聊的。”
秦悼有点头疼，只觉得饕餮比几千年前更加难缠了一些。哪怕是直接要打要杀，也比他现在这么滴水石穿的磨人好。
他实在不明白这只凶兽被关了几千年后在想些什么。
“没关系，君上听着我说就行，反正说到最后，总会有可聊的事情。”饕餮不甚在意道，一双赤红的双目似镶嵌在眼中的红宝石，很是明亮好看。
双腿自然交叠的坐在沙发上，在脑中思索了一会儿，慢条斯理道：“今日上午，我在妖督所门口的古月街上撞见了很有趣的一幕，见之十分欣喜，不知道君上想不想听？”
秦悼沉默不语。
饕餮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秦悼的答复，自顾自道：“那我就当君上是默认想听了。”
“我看到，凤凰当街拉扯着君上进了车里，似乎是在车里说了些什么，闹得很不愉快。然后君上下了车，随后凤凰便像遭了某种反噬一样，下车就开始吐血，啧，那吐的血都快到至死的量了。凤凰没撑过去就昏了。”
“那场景看的真是我见犹怜，九重天上的凤王殿下何时沦落到如此境地了，太可怜了。”
饕餮嘴上说着可怜，面上明明白白的带着笑意，就像是在嘲讽某只凤凰一样。
“当然，毕竟我跟他有仇，这种场面我还是很喜闻乐见的。如果不是瞧见君上又返回去捞了他一把，我想……我会更加高兴。”
原本撞见这种情况，不管怎么样，饕餮都应该上去补几刀的。
可因着看戏看的太过于高兴，想看凤凰更为痛苦一点，饕餮便没着急上去直接要他的命。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比戏剧还要精彩的一幕。
他没想到秦悼居然还能返回去再救凤凰，毕竟，这实在不像是秦悼做出来的事儿。
伤凤凰的是他，救凤凰的还是他，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如果真的不想让凤凰死，他又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呢？
知道凤凰的死穴在哪里，还硬把他往死路上逼，秦悼实在是够狠。
尤其是在伤完之后，还又把他救活的情况下。
“所以，君上能说一下为什么要返回去救他的理由吗？我并不觉得，这是君上一时心软了。”
能说出那些话，饕餮不相信秦悼会心软。
饕餮看着他，似乎在等待某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秦悼忽的笑了，只是这笑意莫名让饕餮觉得危险。
果不其然，只听他从从容容道：“毕竟曾经睡过那么久，我见不得他死在我面前，不行吗？”
饕餮：“……”
“君上当真坦诚。”
“如果你只是来跟我谈往事的话，大可不必，因为这毫无意义。若是想要寻仇杀我，直接来就是，反正我毫无反抗之力，请便。”
·
沈清戳着晚连的脸，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已经开始想给他泼盆凉水，把他泼醒了。
从上午到现在，9个小时了。
整整9个小时，沈清都没从晚连身上开过视线，妖督所所有人都下班回家了。就他还苦逼的守在这里喂蚊子，看着某位昏迷不醒的殿下。
“你说说你，浑身上下都没有毛病，气色比我都好，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醒？”
沈清一巴掌拍死了一只吸他血的蚊子，看着掌心里鲜红的血，忍不住逼逼道：“这已经是我拍死的第十五只蚊子了，还没加上那些我没拍死的。9个小时，我喂了9个小时的蚊子被盯了几十下。整条腿都没什么好地方，你要是有良心就早点醒，我还打算下班后去蹦迪……”
大约是沈清的怨念过于沉重，居然生生把陷在重重噩梦中的凤凰给逼叨醒了。
“闭嘴，吵死了。”
晚连还没睁开眼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一直有说话的动静，吵得头疼，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沈清
他长舒了一口气，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怎么是你？”
沈清一脸莫名：“不是，你还希望是谁？我他妈在这守了你9个小时了，你这一副见色忘义的嘴脸要给谁看。你看看我手上腿上这蚊子包，殿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晚连冷漠道：“我没有良心。”
沈清像没见过他似的，上上下下将他仔细打量了一遍，最后得出了个结论。
“看出来了，确实没有。”
哪壶不开提哪壶大约说的就是沈清，晚连才刚刚醒没多久，他就往晚连脆弱的心口上又扎了一刀。
“秦美人呢，秦美人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怎么没见到他。还有，殿下你怎么莫名其妙就昏了？没看出你有什么毛病，好生生的神，动不动就晕可不好。况且，你的脸色比我都好，昏这么久合适吗？”
这嘴欠的，句句都是在晚连的雷点上疯狂跳跃，没一句不踩雷的，连着都能跳支舞了。
晚连本来还有些虚弱的神情被他这些话挑的瞬间化为了阴沉，咬牙切齿的道：“平日里怎么没见你废话这么多？你若是嫌太轻松了，就去六道黄泉呆着，正好去帮帮清明。”
一字一句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清：“……我这又怎么了？殿下，您是更年期到了吗？”
怎么这么阴晴不定的。
守了这么久，不说句感谢的话就算了，居然还想让他去守六道黄泉。
那是神该在的地方吗？
那是弑神的地方。
连清明他们都只敢待在六道黄泉的第六道，可见得到黄泉是有多么危险。
妖魔精怪成群，怨魂孤鬼老巢，神之自尽的必备之地——六道黄泉。
哪个神不想活了直接过去一趟，他妈不灰飞烟灭才怪。
从古至今，能活着从六道黄泉出来的神屈指可数，大多都是远古神邸，现在都已作古多年。不是被天劫劈死了，就是历劫失败了。
那么强悍的神邸，撑得过六道黄泉，却敌不过天道。
着实令人惋惜。
“殿下，你这样真的不好。小心吓到秦美人，秦美人跟别人跑了，你哭都来不及。”
晚连：“……”他想把沈清的嘴缝起来。
一天天的，会说句人话吗？
什么叫跟人跑了？
晚连本来连做了几成噩梦，已经产生了些阴影，醒来之后还要被沈清这么折磨，气的心口疼。
“沈清，我求求你闭上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沈清看着他的脸色，似乎觉出了什么味儿，试探着道：“难道秦美人真的跟人跑了？不会吧，殿下你长成这样都没有优势吗？秦美人不吃颜？”
晚连忍无可忍，一脚给他踹了过去，指间隐隐有些明黄的火焰在轻颤着。
他没优势怎么了？他被踹了怎么了？就非得揪着这件事逼逼吗？
不往他伤口上撒盐，沈清今天是过不去了。
艹特么的，一条应龙怎么那么八卦？
“我求你现在远远的滚出我的视线，越远越好。再让过从你嘴里听到一句话，应龙就会真的面临灭族了，不信你试试。”
这是晚连最后的底线了。
他现在已经在很努力的克制想要掐住沈清脖子的手了，以至于手已经开始轻颤。
沈清非常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说起来也是非常奇怪，原先他特别期盼晚连醒后自己可以解放，然后去蹦迪，现在他突然就不想去蹦迪了。
他想挖一下关于殿下和秦某人的八卦，看起来很有故事的样子。
应该要比蹦迪有趣得多。
沈清想着，便掏出了手机，默默的翻到了微信群。
【沈清：哪位知道秦美人（秦悼）的联系方式？我没有他的通言录，急求！悬赏三百功德。】
他这条信息刚发出去不久，群里瞬间就炸开了花。
【美人苏妲己：所长，你居然不知道秦顾问的通言录，震惊！我还以为你跟秦顾问很熟呢。】
【清明：@沈清 你找这个做什么？秦悼不是在妖督所吗？】
沈清站在门外看着某位殿下，悄悄的背在阴暗地儿发着信息，像极了鬼鬼祟祟的小偷。
【沈清：@清明 有急用，我似乎挖到了某位殿下的伤处，大约是秦美人做了什么，让他伤心了。我想八卦一下，替殿下操心一下他的终身大事。绝对不是想借此挖点东西嘲笑他，绝对不是！】
【水神莫上青：最后一句话过于欲盖弥彰，不过我也挺好奇的，但我没有秦悼的通讯录。@全体成员 你们谁有？】
【张德福：……我有，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出卖兄弟。毕竟秦老弟这么个神弱小可怜又无助，我怕你们欺负他。】
【沈清：……】
【佘君：……土地爷，你多虑了，连殿下都搞不过的男人，不是我等可以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