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休,我们不要闹得那么难堪好不好?”
晏池几乎恳求一般的语气刺痛了沈毓休,他不是没听过晏池这样求他。
他一直喜欢斗晏池,很多时候都喜欢听晏池软着嗓子仰着头求他,看这样的晏池他会觉得很有趣,感觉到自己是被人爱着的人。
但绝不是现在这样的晏池。
依旧带着他喜欢的神色,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能够将他钉死在原地。
“你知道你娘从来就没有认可过我,”晏池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将哽咽咽回肚子里才继续开口,“如果不是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觉得她这些天会对我这么好吗?”
沈毓休想要开口替母亲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他找不到任何可以为母亲辩解的理由。
不光是晏池,偶尔他去厨房给晏池端药,都能听见那些丫鬟在背后取消晏池,说他放着大少爷不做非要跟自己回来当个没有人疼的产娘。
沈毓休每每听见这些话,他都心疼晏池,可是他又没有办法解决,只能当个缩头乌龟想着过一天是一天。
可他却没有想到晏池被他先一步忍受不了了。
“你要是觉得在沈府呆得烦,我带着你回晏府,我不让娘再烦你,好不好?”
此话一出,晏池腾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将沈毓休推得倒退了好几步。
可他推完人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奈地说不出话了,沈毓休有时候单纯得像个不问世事的孩子,总会说出许多让他应接不暇的话。
他强撑着从床上站起来,原本贴身的衣服空荡荡地能够再塞下一个他。
“我们现在都不冷静,咳咳咳……在你想好之前我先回家里待着。”晏池绕开沈毓休往门口走去,,“你如果想好了,让下人送一封和离书来晏府就好。”
沈毓休在身后拉住他的手,几乎是半跪在他面前,将脸埋在他的手心里,哭得满脸的泪水,嘴里说着挽留的话。
晏池挣脱不开,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他没有再向往常那样轻柔地抚沈毓休的发顶。
而是等到沈毓休发泄完了自己的情绪,不冷不淡地补上一句,“沈毓休,你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我没有理由永远疼爱你,爱你实在是太累了。”
沈毓休骤然松开他的手,整个人颓废地跪坐在地上,看着晏池一步也没有回头地走出了院门。
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强撑着走出沈府就已经是极限了,初冬的风吹在身上像是刀割一般,晏池站在门口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尚有些刺眼的阳光从云层里露出来,让他一阵晃神。
还没往前迈开一步,他的身体晃了晃径直向一侧倒去。
失去意识前,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