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恢复武功
山间的夜晚格外明朗，天上坠着点点繁星。四下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三两声鸟鸣划破长空。
慕秋白自山林间醒来，这是他之前被蓝色魂魄带到的地方，现在也许该称它为另一半自己了。
【鬼姐姐鬼故事】|guiJJ. N et| 慕秋白站起身来，感受着体内逐渐充盈起来的力量，功法也随之回忆起来了。
慕秋白却没有动用力量，而是自己一步步走了回去。
力量的恢复，让他的身体感到充盈；灵魂的融合，让他的神魂更加强大。
可是为什么，心却那么空？
慕秋白浑浑噩噩地走回慕少侠的山洞，就看了被幽蓝魂魄用戾气击晕了的邓岳行。
慕秋白叹了口气，回想前世种种，他终究是欠了这个待他如师如父的男人的。
他扶起邓岳行，将自己体内的力量输入邓岳行体内，为他梳理气息。
在疏导过程中，慕秋白发现他体内的气息紊乱，有股霸烈的力量在流窜，一但控制不住，便会走火入魔。
慕秋白尝试，却发现这股力量已经存在多年，和他本源的力量已经融为一体，根本无法拔除，只能安抚。
待慕秋白替邓岳行疏导好之后，邓岳行缓缓醒来，看见他就眸中泛出欣喜，声音沙哑地喊了声：“小秋？”
褪去了眼中猩红的欲望和魔障，依旧是那个对他关怀备至的中年大叔。
走火入魔之后，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虽然面对他的时候极力掩饰，慕秋白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中的疲惫和痛苦。
“师父。”慕秋白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
邓岳行却忽然捂着脑袋，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他痛苦地蹲下了身，又是后悔又是愧疚：“小秋……昨晚的事情……为师不是有意……”
邓岳行的声音颤抖，对自己的小弟子做出那种事情，终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慕秋白敏锐地发现，也曾纵横江湖的一代少年侠客，也曾英姿勃发的青年，青丝中夹杂了几缕白发，多出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我知道。”慕秋白蹲下身来安抚他，其实他早就不怪他了。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曾经经历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记忆中邓岳行对他的关爱做不得假，一个人死后还想回到的地方也做不得假。
邓岳行转脸，原本英气的面容上满是痛苦的扭曲，他呆呆的看着慕秋白，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
“真像，真像你的娘亲……”邓岳行想伸出手摸一摸慕秋白的脸，可手伸到一半就停下了。
他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在干什么，一双手尴尬地缩了回去，一张老脸忽然张红，声音有些局促：“小秋，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当成别人的……”
慕秋白皱眉：“我的娘亲？”
“是啊，你的娘亲，婉儿，是个极好的人。”邓岳行谈论起喜欢的人，眼中又是欣喜又是恍惚。
为什么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可以给我讲讲她吗？”
“她是这天下间最美的女子，她性格温婉，最具有江南女子的婉约灵动，当年我遇见她的时候，她是个知书识礼的大家小姐，而我只是个……”
慕秋白看得出，邓岳行在讲到他娘亲的时候，他的一双眼睛都在放光，那种光与他平日里所见的迟暮截然相反。
那种神采，他在两世的邓岳行身上都不曾见过。
“她将你托付给我的时候，她才二十多岁啊，那时候的你也就五岁啊……”
“等等，五岁？你确定没有记错？”
“怎么可能记错？那一日的火烧得那么烈……”
说到这里，邓岳行猛然闭了嘴，紧张地盯着慕秋白，生怕触痛到他不好的回忆。
慕秋白没有注意到邓岳行的神色。
五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一个人对于自己的娘亲，怎么可能忘得一干二净？
邓岳行察觉到慕秋白神色恍惚，搓着一双大手，转移话题道：“小秋，今天想吃些什么啊？”
慕秋白随口说了几样，邓岳行便离开了。
偌大的冰冷石室，只剩下慕秋白一个人。
慕秋又回想起了自己和幽蓝色魂魄融合时，耳畔响起的声音。
“景黎，我后悔遇见你了。”
“我，慕秋白，以我的灵魂起誓，从今往后，此生此世，永生永世，生死轮回，再也不要遇见你。”
仅仅是死生不见吗？仅仅是后悔遇见吗？
话语字字泣血，可细细听来，却有种心痛到难以附加的哀伤。
如果恨一个人恨到了极致，不应该诅咒他，不应该想杀了他吗？为什么仅仅只是不想再见。
慕秋白不敢深思，一想便心痛到难以附加。
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缘由，那么刻骨铭心的痛，怎么会在记忆中遍寻不到？
除非……慕少侠的记忆有残缺！
慕少侠七八岁之前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
直觉告诉他，慕少侠和景山王的感情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两者一定有联系！
所以他选择性地遗忘了一些东西，可到底是什么呢？
片刻后，邓岳行将饭菜做好了，易阳、慕秋白、邓岳行三个人围在院中一张木桌上吃饭。
阳光透过树木散落小院，慕秋白看着餐桌上混色搭配，各色各样的饭菜，有些咂舌，心中忍不住感叹了句邓岳行的手艺。
邓岳行挫折手，满面堆笑地问慕秋白：“小秋，来尝尝师父的手艺如何？”
颇有些为自己之前的行为道歉的意思。
慕秋白望见邓岳行一双布满茧子的手，当年这一双执剑纵横江湖的手，此刻却甘愿为了自己的弟子洗手做羹汤。
慕秋白看见过前世的他，似乎永远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从未对邓岳行投以过好脸色。永远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神色，喜欢却不会表达，灼伤了自己，也灼伤了他人。
饭菜的热气蒸腾而上，香味在这几间茅小屋中徘徊。
慕秋白双眼微米对邓岳行笑道：“很好吃。”
他很喜欢这里的人间烟火气。
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慕秋白问出了心中疑问：“师父，你知道我七八岁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邓岳行的脸色忽地变了变，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事情了？”
“近日里，忽然有些怀念曾经了，只是有些事情不知怎么的，都记不起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忘了也好，”邓岳行打了个哈哈，坐起身来给慕秋白夹了一筷子菜，“来，吃菜吃菜。”
慕秋白见邓岳行不愿回答，便也不再追问。
……
都道山中无岁月，慕秋白在翠峦山一呆就呆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慕秋白熟悉了一下他体内的力量，将功法和内力融会贯通，在九和的加持下，实力更甚从前。
这一日，慕秋白终于决定和邓岳行诀别，去寻找景黎。
邓岳行挽留：“你非要离开吗？”
"我外间还有事情未了。"慕秋白回头，看着邓岳行，向来孑然一身的人难得有了一牵挂。
“你还会回来吗？”
“等一切都了结了……我就回来。”
慕秋白不忍心再看邓岳行，留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邓岳行看他的目光，就像是老父亲看着即将远走的儿子。
“到了外面，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只要传个信，不管千山万水，为师都会赶来！”
“好。”慕秋白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如果能有这样一个父亲，其实也挺好的。
当然慕秋白不会麻烦他的，邓岳行虽然实力强大，但是他体内那股暴动的力量始终都是他的隐患。
慕秋白忘不了，前世邓岳行就是为了从景山王手上救她，强行那股催动力量，导致最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在慕秋白即将一脚踏出茅屋之时，一个小小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揽住了他的去路。
“师父，我要和你一起去，这次不准再丢下我了。”
慕秋白愣了愣，他差点忘了易阳：“我要去找景黎了，你也要跟着一起吗？”
“我不管，师父去哪，我就去哪。”易阳很偏执，一边说着，一边拽住了慕秋白的衣角。
慕秋白叹了口气，指尖一道白光闪过，直接将易阳定在了原地。
“师父，你恢复武功啦！”易阳瞪大眼睛，满是惊喜。
“嗯。”慕秋白伸手摸了摸易阳毛茸茸的脑袋，宠溺一笑，“所以阳阳不用再担心师父了。”
真希望易阳永远都能保持这幅稚子的模样，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有光，清澈明亮，前世他终究是亏欠了太多的人。
有的时候，能永远保持天真，也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当时鬼面人的阻拦也未必有错，有些事情忘记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慕秋白召唤出了九和，御剑而去，只徒留了一个白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