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慕秋白依旧双眼通红地瞪着他。
“你……”竟双手颤抖着,不知道往哪儿放,“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帮你看看厨房里的粥熬好了没有。”
说着,景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不敢再呆下去了,生怕慕秋白再因为他而动怒,伤了自己的身体。
慕秋白呆呆地看着景黎离去的方向,神色复杂。
这个世界上,难得也有景黎应付不过来的事情。
……
景黎站在自己的主帐内踌躇着走来走去,烦躁不已,是不是问身边人一句:“九辞人呢?怎么还不来?”
景黎对于感情的事情,一向不会应付,便会习惯性地请教身边最亲近的人。
等了整整半日,他终于看见了九辞一脸疲惫而来,想来一丝不苟的人,此刻连头发都没有梳好,黑色的外衣散乱地披着。
景黎皱眉:“你怎么回事?”
“没,没事。”九辞见到景黎的时候,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
景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九辞的不对劲并未多加在意,而是自顾自地道:“如果你伤害了一个人,他因此记恨上你了,该怎么办?”
伤害了一个人?
九辞的第一反应就是樊桥……
回想到今天早晨醒来得到情景,看着床榻之上嫣红的血迹,整个人被吓得魂魄立体,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刮子,直到现在他还一阵头大。
九辞平生第一次说出道歉的话:“对不起……”
樊桥却笑着过来揽住她:“没关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们是不可能的,跟着我只会害了你。”
九辞一把甩开了她,几乎是以逃跑的姿态,丢下一句话就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来见了景黎。
“喂,九辞你个混蛋,给我站住!”他能听见樊桥在身后喊他。
“你想要什么偿,只要我办得到,我都可以给你。”九辞无奈转身对她道。
“我只想要你。”樊桥道。
她们土匪看上的东西,就没有能改变的。
“……”九辞不知道怎么回答,蒙着头,逃也似的离去了。
“九辞!”樊桥想去追,却发现昨日的衣服被撕扯坏了,而这里又没有可供她穿的衣物,只能在后面一阵咬牙切齿。
九辞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中,没有说话,他该怎么面对那个女人呢?
“九辞?”景黎见九辞不答话,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王,王爷?”
“问你话呢!”景黎虽然心中烦闷,但也不好对九辞生气,毕竟是跟着他一路从小到大南征北战,一起经历过风雨的人,和其他手下人不一样。
“王爷问,问什么了?”九辞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你!”景黎一拂袖,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
相比较景黎这边而言,齐国皇城的却是不甚平静。
齐皇病重,心怀叵测的人,已经开始猜测皇位的最终归属。
现在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只有三皇子齐穆和太子齐云。
孙贵妃专宠后宫十几载,齐皇生病这些年,经过她的苦心经营,可以说齐国的半壁江山已经掌握在她的手中了,齐穆是孙贵妃唯一的儿子,专横跋扈多年。
而齐云虽然从小就被齐皇封为太子,可齐皇对这个儿子并不喜欢,但他也从未犯错,因而也一直没有被废除。
齐云虽有才华,但是身体残疾,恐命不久矣,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事情难就难在,齐云这次击退景黎,得胜归来,大得民心,在民间呼声很高。
齐云这边,一路从萧城赶回长安复命,一路舟车劳顿,在路上又咳了几次血,休养了好几日才休养回来。
这天,齐云终于来了些力气,自己推着轮椅,走到了之前和慕秋白初遇的小院里。
春日的暖阳洒在人的身上,让人懒洋洋的,唯一有些不和谐的就是他身上披着的厚厚的狐裘大衣。
齐云很喜欢这个偏僻的院子,因为人迹罕至,所以只有在这里,才能让他寻得一份宁静,暂时地遗忘外界那些纷争。
只是回忆起与慕秋白戏剧性的初见,以及把酒言欢、真心相交的那一个晚上,仍旧会有一阵心神恍惚。
小侍从阿漠却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对他道:“不,不好了殿下。”
齐云依旧是一派静默的温润姿态,安慰他道:“不要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