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认识吧?”
慕秋白本想绕道而走,但那些人态度强硬,慕秋白与他们过了几招之后,发现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最终放弃了挣扎。
看样子这些人并不想伤他,他也很好奇他们的目的,便和他们走了一趟,他们路上顺便封住了慕秋白的穴道。
慕秋白被蒙上眼睛,带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不知身处何地。
似乎是一个隐世之地,慕秋白被带到了一个营帐中,一个同他一样身穿白衣得到男子坐在对面,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到来。
慕秋白刚见到对面那人的时候,愣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总觉的眼前之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而对面之人见到他的一刹那,也有明显的惊诧,然后开始细细地打量起他来。
“你是谁?”慕秋白没想到对面之人比他还迫不及待。
“不是你的人带我来这里的吗?这话要问也是我来问才对。”慕秋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之人。
“你知道萧国吗?”
“萧国?”慕秋白皱眉。
它是景黎所经历过的前朝,他自然不会不记得。
“它不是已经灭亡了吗?”
“灭亡?”对面之人冷笑一声,“就那些匈奴蛮子,又怎能让我南萧国轻易灭亡?”
慕秋白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之人。
对面之人袍袖一挥,气场十足:“不妨告诉你,我是萧夏,南萧国镇北王之子。”
“所以?”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呢?
他这这群人不熟吧?
“我们需要你帮我们一个忙。”萧夏靠近慕秋白,慕秋白身上淡淡的清菊香气,总让他觉得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我能帮你们什么忙?”不好的预感在慕秋白的心头滋生。
“我需要你写一封信给景黎,告诉他你在齐云手上,让景黎和北齐国再次开战。等事成之后,我自会放你走的。”
“你凭什么觉得景黎会信?”
“因为关心则乱啊,自从萧城一战之后,景王爷宁要江山不要的美人的故事都传开了,这天下谁人不知你是景黎的软肋?”
萧夏又凑近了慕秋白几分,双眼逼视着慕秋白,这幅画面在旁人看来或许暧昧无比,但在慕秋白看见的却全是萧夏的威胁警告之意。
慕秋白意识到不对,转身就想走:“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先不说景黎和齐云签署了五年停战协议,如果景黎率先撕破这层协议,对于他来说师出无名,定然不利;其次,慕秋白也不想再见天下再兴纷争了。
而这些萧国遗臣们,最想看的不就是景黎和齐国鹬蚌相争,他们好坐收渔利吗?
所以不论如何,萧夏的条件他都不能答应。
萧夏一个一个闪身,就拦在了慕秋白的面前:“既然来了,怎么能不坐坐再走呢?”
慕秋白双眼微微眯起,从萧夏出手的动作身法来看,是个高手!
因为之前给景黎压制戾气,耗费太多内力,他此刻体内力量已经干涸,绝对不是此人的对手。
慕秋白强自镇定道:“你想如何?”
“你是谁?”萧夏在接触在慕秋白腰间的一样东西之后,忽然又问起了最初的那个问题。
慕秋白皱眉不解,他本以为之前那句只是萧夏随口一问:“慕秋白,你既然抓我过来,自然之道我是谁。”
萧夏催促道:“你腰间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
腰间的东西?不就只有慕少侠一直佩戴在身上的一块刻着“慕”字的玉佩吗?
慕字?慕家……他差点忘了自己是慕家人,也是前朝旧臣,可只是一个慕家人何至于让萧夏震惊至此?
“这块玉佩你从哪来的?”萧夏质问道。
慕秋白道:“我自小便带着的。”
“不可能!”萧夏冷冷地打断了他,眼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这是慕家嫡系才能有的玉佩,这世间慕家的嫡系只剩一人了,我认识他,所以绝对不是你!”
慕秋白:“……??”
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你在撒谎!你到底是谁?”萧夏紧紧逼视着慕秋白,气息冷冷的。
“你爱信不信吧。”
话已经说到这里,慕秋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萧夏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忽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又盯着慕秋白打量了良久。
半晌才开口,让手下的人把他带下去。
临了还叮嘱了一句:“好吃好喝招待着,否则唯你们试问。”
不明真相的慕秋白一头雾水,前一刻还警告威胁,下一秒又好生招待??你们南萧国人脑回路真神奇。
慕秋白离去后,萧夏便立即提笔写了封信,送出了信鸽。
……
整整六个月,齐穆登基之后,终于肃清朝野,将北齐国真正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齐珑月离开了皇城,随同一起带走的还有半块兵符,能号令的是齐国一半的兵力。
齐珑月捏了捏那一块染过不知道多少鲜血的兵符,这是她父皇最后能给她的东西,也是给了她能在这乱世立足的一块砝码。
长安城门前,齐珑月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她最终还是决定回到龙虎山附近的小村子里,去找她的尘若。
再次相逢的那一瞬间,没有欣喜若狂,没有喜极而泣,而是那个人一袭朴素白衣,缓缓转过身来,与她相视一笑,仿佛一切已在不言之中。
也许,人生最美好的地方便在于此,不管你走多远,不管你去到哪里,总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的角落等你。
“我回来了。”
“我等到了。”
“我说过,定不负卿。”
“我也说过,我等你。”
齐珑月和尘若来这里已经一阵子了,和附近的人都打成一片了,隔壁家的王大妈看见齐珑月回来,跑出来祝贺道:“哟,小郎君终于等到他的小娘子了。”
齐珑月和尘若同时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们不是夫妻。”
“是不是夫妻,大娘我还看不出来吗?这小郎君这些日子可是日日盼着你呢!”
纷纷有村人前来庆贺,有人干脆撺掇道:“这相思都已经写脸上了,不如挑个日子把亲成了吧。”
在乱世,世人常常不拘小节,因为他们知道,也许昨日还鲜活的人,也许明日就生死相隔了,所以人活着就是要且行且珍惜。
齐珑月一袭白衣的尘若,褪去了往日里的媚骨天成,倒也显出几分英气来。
齐珑月悄悄走到尘若身旁,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在外人看来就像向丈夫撒娇的娇羞小娘子,小声问道:“你怎么看?”
“我愿意。”尘若看着齐珑月比往日清瘦了几分的脸,不显憔悴,反而在历经沧桑之后,愈发迷人。
……
在这一片不起眼的清贫小村庄中,终于迎来了难得一见的喜事。
村中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屋内新人相对,满眼欢喜。
洞房花烛夜。
身穿大红喜服的男子,挑开了身前女子的红盖头。
嫁衣如火,美人如画。
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同样艳丽的红,不一样的美。
齐珑月看着眼前一袭红衣的尘若,他依旧美得雌雄莫辨,眉宇间的英姿让她愈发痴迷:“你还是以前一样。”
“你倒是变了许多。”尘若轻笑道。
这个冷心冷面的美人儿,一颗心终于对着齐珑月长出了血肉。
“哪里变了?”
“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褪去了曾经的张扬跋扈,变得更加鲜活、更加迷人。”
一次皇城之行,孙莹莹的疯狂,父皇的生死,让她明白了其实人生不过是一场虚妄罢了,只有眼前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的。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尘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齐珑月轻笑。
尘若没有回答,直接俯身吻住了齐珑月,一吻缠绵。
齐珑月心下一阵甜蜜,她再次感受到了尘若身上炙热的温度,忍不住伸手,环上了他的腰。
普通的村庄,简陋的小屋,漆黑的夜,相爱之人,相拥相报,注定不眠。,原本双目紧闭的尘若忽然挣开了眼睛,轻轻地挪开了齐珑月揽在她身上的手,穿衣下床。
他走到窗口,有一只白色的信鸽落下,信纸在月光下缓缓展开,尘若的脸色渐渐冷了下去,眸光又变得幽深不见底。
他回头看了些尚在床上的齐珑月,眸中有一丝异样闪过。
尘若低声喃喃:“对不起,有些该来的终究是逃不的…”
第二日,齐珑月扶着身子,艰难地起来,却发现身边已经冰凉一片。
她的身边,已空无一人。
尘若,他走了……
齐珑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想要去追寻,却有东西坠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齐珑月捡起那半块虎符,贴身藏好,那是她父皇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