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好你个景彦之
萧浚回来之后，皇城已经暗涛汹涌，不就便发生了叛乱。
萧浚一个新晋的帝王，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在一年之内镇压了叛乱，又用了一年时间，肃清了朝野上下。
那一段时间，慕秋白跟着萧浚，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利斗争的残酷，子杀父，父利用子的戏码，时常在上演着。
没有景彦之在身边的萧浚，似乎变了一个人，让慕秋白觉得熟悉又陌生。
这两年来，慕秋白愈发觉得，曾经那个玩世不恭的俊朗少年似乎不见了，来的是一个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帝王。
只有在深夜寂静无眠之时，慕秋白才会看见他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情，以及对往昔的怀想。
知道有一次深夜里，萧浚喝醉了，拉着慕秋白坐在昭和殿门口。
因为现在慕秋白的身份是小哑巴阿音，萧浚也不担心他会把事情说出去，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那一夜，萧浚和他倾诉了很多。
他问：“你还记得吗？”
慕秋白歪头，一脸的疑惑不解。
萧浚似乎是早就猜到了他会这幅样子，无所谓地笑了笑，脸上的深色有些神往：“就是这一天，就是这个地方，我第一次见到彦之，那时候的他才五岁，穿着一身黑袍，精致漂亮得像个瓷娃娃。”
慕秋白静静地倾听着萧浚诉说。
“我那时候就在想，我真是幸运，能得到彦之做我的伴读。第一次看见他瘦瘦小小的背影，那时候我就在想，我要一辈子保护好他。”
慕秋白用手势比划着问：为何江南之行之后，就没看见你们一起了呢？
萧浚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那抬起手中的酒壶，又是狠狠地灌了一口：“那一次，我向他表明了我的心意，我告诉他，我喜欢他，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然后转身就走。
我说，我愿意等你的，彦之。可是他一把推开了我，他说他觉得我恶心，十五年的情谊啊，一朝说散就散了。”
慕秋白看见萧浚脸上闪过的一抹不自然的深色，他猜测事实一定不只有萧浚说的这么简单。
虽然有些同情他的老爹，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之间的感情注定会比寻常认走得更加困难，更何况，萧浚背后背负着的是整个家国。
在这时候，慕秋白仿佛在萧浚和景彦之的身上看见了他和景黎的影子。一样的爱而不得，一样的身不由己。
萧浚忽然转头问他：“阿音，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慕秋白愣住了。
能怎么办呢？景黎因为他的身世，不能接受他，再次和他决裂的之后，慕秋白那段时间很消沉。他去翻阅了很多史书典籍，记载当年萧家和景家的关系。
书中对萧浚和景彦之的描述只有寥寥几笔，但其中有一个重大转折点，就是萧浚将景彦之封王之后的第二年，萧皇和景王之间不知道发什么什么，后来渐渐不和起来。
萧浚又给自己灌了口酒，拉住了慕秋白的衣角，倾诉道：“我原以为不见便不会想他，可是谁知道时间长了，这相思便像这酒，愈发醇厚，阿音，你说我到底该不该把他找回来呢？”
慕秋白无法逃避这个问题了，思忖片刻后，他拉着萧浚，为他指了指昭和殿内中央的座椅，那象征着他曾经身为太子的身份。他又指了指昭和殿前的广场，以及宫墙外更广阔的天地，那是天下的百姓。
你看看那高位之上的宝座，再想想想你肩上背负的是什么，那是萧国的黎庶百姓，那是你身为萧国皇帝的责任。
慕秋白作为一个局外人，他知道萧浚和景彦之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他知道，不去纠缠景彦之，各自安好，才是对他们彼此最好的结局。
谁知萧浚突然变得一脸高兴，一下子跳了起来，拉住了慕秋白的手道：“阿音，谢谢你，我明白了。”
慕秋白一脸懵逼，你明白什么了啊？
“我知道你是要告诉我，想想曾经和彦之在一起的日子，曾经我们在昭和殿相伴，向往着宫外的世界，曾经说好了要一起走遍天下的，现在怎么能分开呢？我这就去将他找回来。”
等等，老爹你是什么脑回路啊？
我只是和你说你身上有比个人爱憎更重要的东西，没有让你去把人找回来啊？
萧浚一旦下了决定的事情，旁人是很难改变的。
慕秋白也是深谙这一点，最终只能楞楞地呆在了原地。
他苦笑了一声，看来有些东西，一旦发生了，是怎么也无法改变了的。他曾经也试图想阻止萧浚的铁血杀伐，但没有任何效果。
在萧浚的这一段回忆中，他终究是个局外人，他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而存在着。
……
很快，萧浚迎来迎来了他二十二岁的诞辰，和以往不同的是，此次要求各地诸王都要进京，这里面也包括了景彦之。
只是景彦之自从这次回京了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