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崇瞧着身体瘦弱,但却很轻松的拦下他这一招,说道:“你还不习惯行走的感觉,这些招式在我来看,不过是柔弱无力的花架子。”
“不习惯行走的感觉……你怎么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来?!我的腿不正是你打断的吗?!”向春晓声嘶力竭的喊着,雌雄莫辨的脸上满是泪水。
“你很可悲,可悲到,我都不忍将这些事实告知与你了。”米崇松开了向春晓的手。
“你说什么?!”向春晓气急,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疯狂的跳动着。
“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吗?当年我与你父亲乃是至交好友,我为何要打断你的腿?”米崇说到曾经,心中一痛。
“因为你要夺取皇位,拿我们这些大臣之子作为人质威胁!”向春晓想也没想的说出这个从小到大父母一直告诉他的真相。
米崇嘲讽一笑,然后冷静的说道:“我若是要夺取皇位,那为何陛下却不下令让暗卫诛杀与我呢?我若是谋反失败,那么我这条丧家之犬又怎么敢出现在皇宫之中呢?”
向春晓哑然,双眼带着迷茫。
“当年无人谋反,有的,只是一场做给众人看的圈套罢了。”玄月帝气息不稳的开口:“你猜猜,谁下的套?最终得利的又是谁?”
摄政王!
向春晓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又哭又喊,偏偏此时双腿却传来了无力感,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站起来。
他整个人都顿住了,不可置信的伸手摸去。
“我的腿……怎么会呢……怎么站不起来了呢!”他崩溃的喊着,泪水一滴一滴掉落,打湿了他的手背。
“禁药的药效只有半个时辰,而这半个时辰,是用了你几十年的命换来的。”对禁药了解最深的白英然,艰难的说着。
摄政王这步棋,下的真是狠啊。
而向春晓的人生,就仿佛是个灾难,里面充满了各种悲剧。
“不……不!”向春晓哀嚎着,最终情绪失控,晕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心酸酸的,再也对这个人恨不起来。
“米卿,既然你进宫了,就去帮帮辰星那孩子吧,然后快些……”玄月帝看了一眼米周,“和你儿子相认。”
米崇有些激动的看了一眼猫眼少年,随后坚定的说道:“是!”
“天哪……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感觉我的手在抖。”米周拍了拍胸口,咬着下唇心有欲孽,闷闷道:“我刚刚是哪里来的自信和辰星说一定能帮到他的……”
玄月帝轻声笑了,拍了拍少年的头:“你可是护驾有功,救了朕的命,朕一会要好好想想,赏赐你什么。”
米周歪了一下头,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场战事比想象中的快了许多,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夜幕之前就已经取下了胜利,摄政王子车奕何及一众手下被擒,压上大殿。
玄月帝拖着刚刚康健的虚弱身体穿上龙袍,坐在龙椅上高高的向下俯视着摄政王,淡淡道:“你输了。”
子车奕何虽满身狼狈,但仍一身傲骨,不肯跪拜,对龙椅上的人大骂:“狗皇帝!”
玄月帝没有理会子车奕何,而是把目光放在了禁军统领的身上,寒心的说道:“你骗了朕十几年。”
他当真从未怀疑过禁军统领的忠诚,不曾想到,背叛他的恰恰就是这个人。
禁军统领满脸羞愧,心中懊悔,这种情绪在他得知儿子寿命无多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当年的事,你当真怀疑我了?”米崇看着昔日好友,艰难的问道。
“不曾……但我就是忍不住嫉妒你。”禁军统领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声音颤抖。
米崇后退了一大步,心仿佛被刀子割了一样,自从爱妻去世,他还没有尝过这样痛彻心扉的痛。
“所以……你将谎言告诉你的儿子……”米崇颤声问道。
“是我害了他……”禁军统领后悔不已,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在场的大臣无不摇头,自作孽,不可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看来当初那纸婚约,和小榕说的一样,是我冲动了,才让你这么怨恨我。”米崇现在才懂了为何那日秋小榕这般说着。
“不,远在那之前……”禁军统领终于抬起了头,与米崇双目对视着:“你把我当做挚友,可我从一开始就不那般纯粹,我羡慕你,仰望你,又忍不住嫉妒你,这种情绪……在你成亲后越发的蔓延,你或许不知道,我曾经……罢了,终究是我走错了路,信错了人……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的孩子。”
禁军统领笑了一下,有些苍老的容貌依稀可见当年的风华。
紧接着,他吐了口鲜血,倒在地上,慢慢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