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栖栖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可是那赵夫子说教你了,你告诉爹,爹给你出头。”裴侍郎这个儿奴殷勤地道。
裴栖本来想告状,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告出来,“夫子没有欺负我。”
“那就是裴晗了,我就知道这个小子每次回来都没有好事,这不这次就把我好不容易给你寻来的薛大家的帖子给顺走了。等下次回来,看我怎么教训他。”
“晗侄儿没有欺负我,帖子是我送给他的,你不要总是看他不顺眼。”裴栖道。
裴侍郎见裴栖这么护着裴晗,瞬间酸了,“栖栖,你别被那小子糊弄了,裴晗这家伙奸滑的很,那时候他才多大就知道哄着你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他哥哥,我就知道他不是个什么正经人。”
这是裴侍郎对裴晗的心结。
他四十二那年得了裴栖这个人老儿子,真是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里,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他。裴晗这个大孙子在裴栖面前都要退一步的。这个小子越长大越来腹黑,不尊重自己的小叔叔不说,竟然还敢哄骗他的栖栖喊他哥哥。更过分的是,将裴栖哄得只亲近裴晗这个侄子,不亲他这个亲爹了。
犹记得裴栖三岁的时候,裴晗回外祖家住了两天,裴栖哭着喊着找了他两天。
从来没有过这个待遇的老父亲同样心塞了两天。
自此裴侍郎就酸上裴晗了,经常在裴栖面前说些裴晗的小话诋毁裴晗的形象。但是裴栖心胸大,和裴晗的关系也好,裴侍郎的话完全没有影响到两个人的交情。
“那时候裴晗也才五岁。”裴栖哭笑不得地说,不大相信亲爹的话。裴晗那个时候才五岁,怎么会像他爹说的那样有心计。
“三岁看大。”裴侍郎坚持不移地继续说道。
“不说这个了,我又新得了一块儿上好的鸡血石,给你做个印章玩玩。”裴侍郎拉着裴栖和他一起去看石头。
“我不要,你要是想要给裴晗自己给他,我才不要帮你送。”裴栖道。
“谁要给那臭小子了,栖栖你自己留着做个私印,别有好东西总是给那小子。”裴侍郎道。
裴侍郎喜欢金石古玩,平日里总是把自己觉得好的送给裴栖。裴栖不懂这些,对这些不大在意。但是裴晗那家伙喜欢呀,看着裴栖的私库就眼馋。
裴栖见裴晗喜欢,就送给过他几件。
裴晗怕祖父知道小叔叔把他送的东西转送给了他,一开始还不敢收。但后来到底是喜欢古玩的心大过了害怕祖父之后惩罚他的恐惧,裴晗就悄悄地把东西拿了。后来等到祖父发现后,也没对他做什么,裴晗收的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然后,他祖父手里漏出来的东西裴晗渐渐地一件都得不到了,因为他祖父一股脑全都给了裴栖了。
然后裴栖会挑拣一些裴晗喜欢的送给裴晗。
渐渐地这就成了三人之间的趣味了。
裴侍郎送裴栖东西,裴栖再送给裴晗,裴晗慢慢地自己的好东西也会惦记着送给裴栖。
裴侍郎趁着给裴栖看鸡血石的机会,给他讲了许多关于印章还有刻印的知识,想着赵疏桐是个读书人也会有许多印章的,裴栖听的津津有味。
裴侍郎见将儿子哄高兴了,像是想到了什么的对裴栖不在意地说,“教你的那个赵夫子说他想要请辞回家准备下一次的科举,我已经准了,既然栖栖你不喜欢读书,咱们以后就不请夫子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呀。”许久以后,裴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今天早上的事儿,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爹也不指望栖栖你学成个才子了,你这样就挺好,爹喜欢,你娘也喜欢。”裴侍郎道。
今天裴侍郎下朝回来的时候,管家给他禀告了赵疏桐想要请辞的事情。裴侍郎就见了赵疏桐一面,当初请赵疏桐给裴栖做夫子的时候,裴侍郎也是查过赵疏桐的身家背景的。如今赵疏桐要回去考科举,裴侍郎勉励了两句,给裴栖送了一些参考的书目,又让管家多给了他一些银两。
赵疏桐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真是复杂。
这些东西对裴家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如此周到行事,足以说明裴家人的家风和人品。尤其是赵侍郎给的那些关于会试的资料,对赵疏桐而言更是雪中送炭之举,这是真的用心了。
要是知道他和裴栖之间的事情,这裴家人大概真的要呕死了。
裴栖听到赵疏桐想走,又想哭了,不过他不敢当着裴侍郎哭出来,反而梗着脖子道,“赵夫子要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反而直接找上了爹你,真是太不把我裴栖放在眼里了,我要找他算账去。”
“你都好几天不去上人家的课了,人家想和你辞别也没机会呀。”
裴侍郎的话还没有说完,裴栖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裴侍郎见裴栖气冲冲地要去找赵疏桐算账,摇头笑了笑。裴栖的性格一向如此,裴侍郎也没有怀疑什么。
赵举人教导了裴栖两年,出于师生情谊,裴栖去“送送”人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