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澈更愣了, 他喃喃重复了一遍，“信息素漠视症？”
这个名字并不算陌生，初中生理课本上一定出现过, 可具体症状是什么, 童澈却已经不记得了。
“没错，”穆晗风应一声, 语气轻松给他背病症说明, “信息素漠视症, 是偶发于Alpha群体的一种，对Omega信息素失感的病症。它具体表现为，患有此病的Alpha, 不会因为任何Omega的信息素引起自身信息素波动从而被诱导发情，同时，亦不会出现诸如Alpha初次结合热一类的生理体征。病因…”
说到这里，穆晗风不知为何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病因尚且不明确。”
童澈还在努力理解他前面那一段说明性的文字, 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轻微的停顿。
穆晗风看着怀里童小猫微拧眉头, 眼神迷惑的模样就觉得有趣，又在他耳垂上亲了亲，才做总结, “通俗来讲, 患有这个病的Alpha，就像一个能闻到Omega信息素的Beta。”
这样一讲, 童澈瞬间明悟了。
Beta人群不能闻到信息素的气味，自然也就不会受信息素影响，更不会对信息素作出任何生理反应, 这可以说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
那么患有这个所谓“信息素漠视症”的Alpha，就是虽然能闻到Omega的信息素气味，却一样丝毫不会受影响，也不会有生理反应。
理清楚这一点，童澈突然转身低头，视线落在穆晗风腿间绕了个圈，又抬起头看向穆晗风，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穆晗风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只小色猫在想什么？
他磨了磨牙，屈指在童澈额头上弹了一下，才无奈道，“小猫，这个病只能说明，我不会因为信息素产生生理反应，并不是说我不行。”
心思被戳破，童澈又熟了，他囫囵点头，磕巴道，“我我我知道！穆老师您，不是，你特别行！”
激动得敬语都出来了。
穆老师能不行吗？他小腿现在可还疼着！
穆晗风顽劣心思又起来了，他唇角勾了勾，故意身体前倾，撞了撞童澈，坏笑，“特别行，是有多行？”
童澈羞成了一小团，假装听不懂穆晗风的话，磕磕绊绊转移话题，“那…那这个病，这个病会不会有其他影响？”
它的病症听起来并不会让人身体不舒服，好像只是少了一部分，因为信息素而引起的生理欲-望而已。
“没影响，”穆晗风答得干脆，又半开玩笑道，“就是会让人的克制力特别强。”
童澈一愣，总算get到了一部分重点。
是了！穆晗风一直有“克制力最强Alpha”的称号，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原因！
童澈在想什么，穆晗风就像是都猜得到，他简单解释道，“之前一直说我克制力强，有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我性格冷淡，而且，有穆扬的因素在，我一直强迫自己保持理性。”
已经知道了穆晗风的家庭，童澈能够理解他这样的想法。
无非是穆扬给他树了一个很糟糕的“榜样”，穆晗风便一直引以为戒。
“当然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穆晗风接着道，“就是我真的不会因为Omega的信息素，产生任何冲动。”
这话说得其实已经很直白了，童澈也觉得自己懂了，他甚至还回忆起了，之前叶瑜给自己注射诱导剂之后去勾引穆晗风，穆晗风当时的反应确实非常漠然。
还有自己假性发情那次，穆晗风也非常笃定地说，他没有发情。
可真正的重点，这只小笨猫竟然还没转到。
或者说，他隐隐有了想法，却依然不敢确定。
看着童澈这样的神色，穆晗风无声叹了口气，小猫是用来哄的，就不该让他自己悟。
“童小猫，”穆晗风干脆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住了童澈的下巴，让他仰起头来和自己对视，语气带着两分宠溺，又足够郑重，“如果你还是不能确定，那穆老师就把话说得再直白一点。”
“穆老师喜欢你，从始至终，就没信息素什么事儿。”
“穆老师想抱你，想亲你，想咬你，想操-你，想看着你在我床上哭，都只是因为喜欢你，喜欢童小猫这个人，喜欢童小猫的全部。”
“不是有了冲动才喜欢，而是因为喜欢，才会冲动。”
童澈愣愣听着，眼睛一眨不眨，嘴巴也微微张着，一时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半晌，他又忍不住伸手，想要掐自己一把。
可这一次，穆晗风的反应很快，他立刻握住了童澈的手，拉着放在了自己手臂上，低声道，“小猫，都是真的，你没在做梦，如果还是不信，你就掐我一下，看我疼不疼。”
童澈被逗笑了，掐穆老师有什么用？
明明是要自己觉得疼了，才敢信。
可笑着笑着，眼泪又不知怎么就涌入了眼眶，在里面打转个没完。
童澈自觉以前自己没这么爱哭，或者说，是根本就不爱哭。
当初分化的时候，还有被娄危陷害，打了诱导剂的时候，身体真的都很难受，难受到童澈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可即便那样，他却也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被父母送来福利院的时候，和韩清忽然失去联系的时候，也真的很难过，可他却依然一滴眼泪都没掉。
很长的时间，童澈都以为自己不会哭了。
谁知道遇上穆晗风以后，就变得这么没出息，动不动就掉眼泪了？
穆晗风看不得童澈哭，心尖都在颤，他低头吻去童澈脸颊上的泪珠，还要努力逗他，“乖了，男朋友在，小哭包。”
童澈也觉得自己丢人，偏了偏头，把整颗脑袋都埋进穆晗风颈窝，断断续续闷声闷气地讲话，“我不是…不是小哭包，我以前不爱哭的，真的，你…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了，我很坚强的。”
“不等。”穆晗风忽然道。
童澈一时怔住，连哭声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