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樱面不改色:“我要进去,阻拦者死。”
“我是齐国的朝廷命官,只有齐国的律法可以判定我的生死,或者小人的刀剑。”江挽寸步不让。
安樱无奈一笑:“你这些话防君子不防小人。许多人说我安樱是君子,实则君子小人与我而言,只是看哪个身份更便利而已。王二,动手。”
王二不再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就如同一个武者那般气息收敛,提剑纵身一跃,只听一阵刀剑碰撞,江挽落了下风,却半步不退,也不管那些剑划开自己身上的口子。
转眼间,江挽犹如一个血人,他疼痛,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安樱道:“若再不让,便直接杀了。”
江挽咬紧牙关,“你不配为齐国丞相,竟无人发现你的真面目。”
安樱有些轻蔑地笑了笑:“可惜这齐国少了,谁都不能少了我。”
王二儿的剑一挑,剑风凌厉一闪而过。
江挽的手腕被挑出一道血痕,剧烈的疼痛涌上,顿时手一松剑飞了出去,他捂住自己的手腕,鲜血不断从指缝中往出淌。
安樱有些惋惜:“可惜了你一手好字。”
江挽死死盯着安樱,又垂下头去闭上了眼睛:“闹了这么久,姬将军却不露面,崔偏将也视若无睹,齐国究竟是大王的天下,还是你的天下?”
“齐国当然是齐国人的天下。”安樱径直往里走,推开了门扇,是那一股药味儿和鲜血的气息。
大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床上躺着一个青年。
幔帐放下,只看到隐隐的一个影子。
安樱知道,这就是自己惦记的那个小男人。
他的步伐很稳,神情上没什么变化,停步在床边,最吸引注意力的反而是大夫瑟瑟发抖发出的呜呜哭声。
他看了大夫一眼:“你这是做什么?”
大夫惶惶的看着安樱。
安樱隐约察觉,看了看大夫,看了看那道身影,心里空空的,一片平静寂寞。
他心平气和的说:“没人会迁怒你,但这是怎么回事呢?”
“大王……大王被一箭穿透了肩胛骨,身体多处损伤,刀剑生锈,失血过多,伤的时间太长没及时救治……”
“没人保护他吗?”安樱后来才听说大王上了战场,但心里总想着,他是君王,是立在那的靶子,总不会真的上战场去真枪实刀的拼命。
江挽捂着手腕靠在了门边,他看着屋内昏暗的人影,愤怒的说:“大王身先士卒,几次舍身入死,就是因为反抗的太凶,所以楚国才会又调派了十万大军。他是君王,身上肩负着江山社稷,有着大把的奢侈生活,广阔未来,他为什么要置身于危险中?”
为了安樱。
为了安樱的计划能顺利完成。
为了安樱能承担的风险更小。
齐景根本没考虑过自己,脑子里都是安樱。被乱了心智,忘了危险,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安樱挑开幔帐,俯身看一下床上躺着的青年。
他脸上苍白,像是一张纸,嘴上生了胡茬,看上去很成熟。
安樱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神情上出现了茫然。明明是满心欢喜回来报告军情,怎么看见了这样一个结果?
安樱心里没什么痛苦的情绪,因为有些反应不过来,伸出手在对方的鼻息上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