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樱沉默不语。
齐景觉得疲累,逐渐闭上眼睛,就像是再也不会睁开。
安樱脸刷的一白:“大王大王!太医,大王闭眼睛了!”
太医茫然**Y/Q/Z/W/5/C/O/M**:“人累了当然要休息睡觉。”
齐景闭着眼睛附和:“就是。”
安樱:“……”他想起身,齐景死死地拽着他的手。
两个人也无交谈,只有风声在吹动着门板。
江挽坚持跪在地上,不肯离开。
太医看着满屋子的病人,揉了揉自己的腿也没动弹。
直到傍晚,天黑屋凉,大王睡得香,安樱才抽出了自己的手,起身一动,身上骨头咯吱响。
他腿都已经发麻,缓慢地往出走。
江挽跟着起身,一言不发地追了出来。
月光洒在地面上,犹如一地银霜。风吹过耳畔,感受到了阵阵的凉意。
王二手持着剑,寸步不离安樱,警惕地看着江挽。
安樱让王二暂且退下,看了江挽一眼:“我还以为你守着的是大王,原来是我。”
江挽质问:“先生可知道错?”
安樱不语。
江挽数落:“身为一国丞相,竟做小人之举,迷惑大王,谄媚君上,委身雌伏于人下,做那女子行径,颠倒阴阳,罔顾人伦!”
安樱听了半天,反而笑了:“亏得我让王二离得远些,否则他听到你说这些话一定会怒不可恕的,拔剑挑开你的喉咙。”
江挽冷声道:“我这一条命是用来报效国家,侍奉君王的,若能保护君王死了也无妨,哪里会怕人威胁?”
“还是不要死了,人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安樱轻声说道。
江挽深吸一口气:“我从前还以为丞相会反驳,你竟真的认了!你叫天下人如何看君王,叫天下人如何来看你!安樱,你枉为圣贤!”
安樱若无其事的问:“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王病重,我侍奉他,他神志不清时从后面抱住了我,口口声声叫阿樱,说不尽的缠绵。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懂?大王年纪轻轻受你蛊惑,被你以情爱相要挟,他一片赤诚,你怎忍心玩弄?”江挽越说越生气,那张惨白的脸上升起了怒气红晕。
安樱:“如何玩弄他?”
江挽:“你致使他无子绝后。”
君与臣在一处,错的不会是君,只会是臣。
大王任性,那是臣子没尽到劝诫之责。
齐景就算是捅破了天,错了也只会是安樱。
江挽:“四国联合,若只是普通臣子,大王不会涉险。所以大王今日险些重病身亡,皆是你安樱的过错。君臣之间最忌讳的就是公私不分,你身为丞相反倒引诱君王,用情爱影响君王,险些害死君王。你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安家列祖列宗?安家人也算尽忠职守、清史留名的忠臣,你若再不知悔改,只会令你列祖列宗蒙羞,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今日我江挽的这番话,就是天下人会对你说的话!”
安樱捂着口鼻重重地咳了一声,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躺在了衣襟上。
他安樱真是罪孽深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