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自嘲一笑:“估摸着在大哥那儿受的邪火,都发泄在了我身上。”
灵王一向偏心,更疼爱公子庄一些。
安樱按着他的肩膀,说:“你凡事心里都有数,为何还去挑衅他?自己平白受了伤,一点儿都不划算。”
“庄哥有了心上人,连储君的位置都不要,大王也没舍得打一下,我这不是犯了蠢,以为自己被关两天就完事,哪成想呀。”齐景压着眉毛,冷笑一声:“是我高估自己了。但我说也说了,闹也闹了,储君我不当,娘子我不娶。”
安樱迟疑着问:“真断袖了?”
齐景抿了抿唇,轻飘飘的“嗯”了一声。
安樱脑袋疼。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断袖了,齐国的风水不好吗。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会不会是想学公子庄,博得大人们的关注?”
齐景不高兴地说:“我已经是大人,长得比丞相还高。”且看着这个趋势,能比丞相高很多。
安樱猝不及防,被扎了一刀,缓了半天:“那怎么就断了?”
齐景也好奇,但他说不上来。他就是觉得安樱厉害好看啰嗦烦人聪明有才学懒惰贪吃,能一琢磨安樱就琢磨一天,不觉得累,永远觉得有趣。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师说,书读多了脑袋就会记住,人想多了脑袋也会记住。”
安樱用自己浅薄粗略的经验分析:“你哥说喜欢一个人是看心,不看脑子。所以你光是用脑子想想,未见得真的断了,兴许如今还来得及,能把袖子缝上。”
齐景不喜欢自己的感情被否决,听上去就像他的感情不重要。他闷不吭声地握住了安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郑重的说:“心里也想,听出了吗?”
那心跳速度极快,砰砰的强劲有力。
齐景紧紧的握着安樱的手,两个人的手指重叠,掌心贴合,好好的师生情就这么变了味。
安樱怔怔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齐景什么都不说,就是盯着他,一下比一下迅速的心跳昭示着一切。
他喜欢安樱,他是断袖。
安樱抽回了自己的手,抹了一把脸,琢磨着老天爷真是玩弄他。
先是自小一起玩大的发小断袖,紧接着自己弟子勾搭了朋友家的孩子,最后更嚣张——居然徒弟爱上师父。
“跟我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爹。”齐景痛快的叫,叫完了补充一句:“你就算是让我叫你娘,我也叫得出口,但喜欢你这事儿改不了。”
安樱开始觉得他这巴掌挨的不冤,问:“你也是这么跟灵王说的?”
“我说我有心上人,但我没说是你。”
“你要是说了,我就不用当着丞相了,我爹能活活打死我。”安樱气得脑子发懵,自个儿是有毒吗,教出来的都是什么弟子呀?
一个个都是祸害。
齐景瞅着他:“丞相还不知道吧?令慈有喜了,我后两次登门送药时候知道的。他们想要孙子,索性自己再生个儿子。”
安樱悲哀呀,怎么一个个都怀疑他是断袖。连爹娘都怀疑。
他在这种情况,还不能撂挑子不干,只能揉着自己的眉心说:“先跟我去跟大王服个软,剩下往后再说。”
齐景一口咬死:“道歉可以,取妻不成,除非老师嫁我。”
安樱瞪他:“你也知晓我是老师?”
齐景反问:“用我叫爹吗?”
齐景就像是滚刀肉,油盐不进,蛮横不讲理。
安樱正着急,不知这事儿该如何收场。
外头匆匆有人进来禀报:“丞相,大王身体不好,太医已经过去,请您快去瞧瞧。”
安樱一听,也顾不上齐景便急匆匆地离开。
刚到了宣殿,就听里面一阵哭嚎,灵王后宫里的女眷哭的那叫一个此起彼伏,像无数只鸟聚集在了一处。
好不容易重活一回的灵王越想越气,最后活活气死过去。
所以说做人就得想得开。
王的位置悬空,庄王断袖闹得太凶,被剥夺了储君的位置,登位不合适。
于是,才开始断袖还没传的人尽皆知的齐景就这么白捡一馅儿饼,登基了,拉起了浩浩荡荡的新篇章。
新大王说:“老师,咱们来日方长。”
安樱:“……”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论故事情节怎么样的改变,他们两个永远都是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