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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2 / 2)

  贺以柔走后,病房里只剩下宁玦与贺定西两个人。宁玦摸了摸贺定西的手,觉得略微有些冰凉。

  他起身将窗户开启一条缝,又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

  贺定西身边日常有护工护理,亲属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宁玦再回到贺定西身边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杯水和棉签。

  空调房里空气干燥,贺定西的嘴唇上略微有些起皮。宁玦用棉签沾了沾水,细致地湿润着贺定西有些干燥的嘴唇。

  做完这些之后,宁玦将水杯放在一旁,接着他俯下身,低头轻轻地吻上了贺定西的唇。

  唇舌相贴的瞬间,宁玦定定地望向贺定西。贺定西无知无觉地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没有改变。

  宁玦突然想起这双眼睛睁开时的样子,贺定西其实是一个面热心冷的人,喜怒不上脸,见人三分笑。

  但宁玦总能通过这双眼睛分辨出他脸上的笑容是真心还是假意。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了细碎的响动,宁玦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了门缝里贺安北的眼睛。

  宁玦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收回。他抬手摸了摸贺定西的额头,又温柔地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接着他细心地将贺定西身上的被子盖好,这才起身朝病房外走去。

  待他来到门外时,走廊上空无一人,贺安北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门口留下一地的烟蒂。自贺定西出事后,贺安北就没有再露过面,连自己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参加。

  宁玦往前走了几步,在走廊转角处停了下来。他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说道:“走吧,进去看一眼。”

  空旷的走廊里鸦雀无声,没有人应答。

  宁玦略带嘲讽地笑了声,道:“怎么,你也有不敢见他的时候?”

  贺安北往前迈出一步,从一盆巨大的绿植后面走了出来:“笑话,我有什么不敢见他的?”

  贺安北平日里虽不修边幅,但不像眼前这么落魄。宁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敢不敢,自己心里清楚。”

  贺安北这些年来奉行着一个原则,那就是输人不能输气势。他拔高了嗓门,威胁宁玦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和贺定西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抖落出去吗?”

  “更正一点,是我喜欢贺定西,和他没关系。”说着,宁玦顿了顿,似是有些烦恼:“说实话,等他醒了,我正愁没有机会和他表白。”

  宁玦的直白把贺安北噎了个正着,贺安北老脸一红,憋出三个字:“不要脸。”

  “不过我奉劝你考虑清楚。”宁玦往前踱了两步,来到贺安北面前:“我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事业不保,而你就不一样了…”

  宁玦逼近贺安北,低声道:“蹲大牢的日子可不比在外面多姿多彩。”

  早在贺定西出车祸的第二天,阿阳已经顶不住压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了。

  阿阳今年想回老家买房结婚,明星助理这个职业听上去光鲜亮丽,但外地人在S市这样的超一线城市生活,一年到头存不下多少钱。他一时鬼迷心窍收了韩其的钱,趁贺定西进组拍戏的时候,让贺安北带人在车上装了GPS定位器。

  面对谢思钊的质问,阿阳泣不成声:“我,我只是带他们装了定位器,别的什么都没干…”

  阿阳从李安琪那里得知宁玦将和贺定西一起回趟家,为了钱,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贺安北。

  贺安北自是不可能放过这机会,转手就把消息卖给了狗仔。因为有定位器的关系,狗仔不费吹灰之力就跟上了贺定西的车。

  这天到最后贺安北还是没有进去看贺定西一眼,他像是被宁玦说破了心事似的,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要走。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面对贺安北的逃避,宁玦步步紧逼:“你对贺定西有愧,只是自己不敢承认。你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放屁!”贺安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立即反驳道:“和我有什么关系?都是他咎由自取!”

  车祸事件的调查已经结束,根据阿阳的口供,韩其和贺安北都被传唤到警局问话。韩其一口咬定自己于此事无关,贺安北也仅承认了加装GPS这件事。由于证据不足再加上韩其家里的关系,最后贺安北仅被警方处以罚款处罚,韩其更是全身而退。

  “你这辈子是再也没有机会给阿姨尽孝了。”宁玦看出了贺安北内心的挣扎,他拦住了贺安北的去路,继续攻心:“至于贺定西,你还有补救的机会。”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贺安北不想再继续这个谈话,他一把推开宁玦,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贺安北从病房里出来之后,下意识地要去停车场取车。走到一半他想起自己的那辆车已经彻底报废了。于是他只好换了个方向,来到医院大门外的花坛上拦出租车。

  那台车是他刚出狱的那年赵荣荣送他的礼物,但他心里清楚,这台车其实是贺定西买的。小的时候哥俩儿趴在一起看国外的汽车杂志,贺安北指着杂志上一台坦克似的皮卡对贺定西道:“我以后也要有一台这么酷的车!”

  贺定西那时候年纪还小啥也不懂,对汽车更是一窍不通。但他还是跟在贺安北身边奶声奶气地说道:“等我长大了以后赚钱给哥哥买!”

  现在那个偏心眼偏到没边的母亲去世了,偷走自己人生的弟弟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贺安北原以为自己总算出了这前半生的恶气。

  然而他却望着来往的车辆,缓缓在花坛边蹲下,放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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