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林羡终于悠悠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因为睡太久的缘故,头还有点晕,眼睛半睁半闭地努力看着明月臣:“吃饭了吗?”
吃饱睡,睡饱吃,是五岁的林羡现在最大的追求。
“唔,太子哥哥你在写什么呀?”见明月臣专心写字并没有理他,林羡便凑过去想看看他在写什么。
雪白的宣纸上写着两个字,兰折。
“这是什么呀?”林羡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明月臣为什么要写这个。
明月臣微微一笑:“我的字。”
“什么是字啊?”林羡刨根问底。
“字是起于冠礼及笄的时候取的,指的是你彻底长大了。”明月臣并未到成年,就算到了也等不到他所谓的父皇为自己取字。
“那这个是什么意思?”林羡指着宣纸问道。
“宁为兰摧玉折,不作萧敷艾荣。”
林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激动地说:“那我也要字,太子哥哥,你给我取一个吧!”
“林羡喜欢什么样的?”明月臣随口一问。
“都行!”林羡只是觉得明月臣有,他也一定要有一个才能相配。
“子鱼吧。”
宣纸上“兰折”的旁边又多了“子鱼”二字。
“临渊不羡鱼。”明月臣解释道。
“子鱼,子鱼···”林羡一遍遍念着:“我喜欢!”
“太子哥哥,这张可以送我吗?”林羡指了指桌上的宣纸,两人的字就写在一起,紧紧挨着。
明月臣权当作是小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没有多想,大方道:“拿去罢。”
殊不知啊这张薄薄的宣纸竟被毛毛躁躁的林羡保存了十年之久。
他说临渊不羡鱼。
那他知不知道,到底谁是临渊羡鱼,不肯退而结网。
丞相的思绪回笼,面前的明月臣笑意盈盈地品着茶,整暇以待看着他,似乎并不着急。
说来时间过地也快,转眼间,林羡就在太子身边做了十年的伴读了,在那暗藏腥风血雨的皇宫整整待了十年之久,这十年之间,整个皇宫倒也有了些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如昔日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冷宫太子,如今已经一跃成为了手握实权的太子殿下;再如曾经容贵妃的儿子,太子之位最大的竞争对手,自愿到前线打仗保家卫国;再如当初意气风发的皇上,如今垂垂老矣卧病在床;再比如林羡现在已经到了可以成婚的年龄了,前来丞相府提亲的人都是杳杳无几·······
说来丞相也惭愧,林羡在太子身边这么久,早就被默认成了是太子帐中人,谁有那个胆子敢踩在未来皇上头上抢媳妇?
“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想说。”明月臣注意到门口躲着偷听的林羡,那一角青色的布料特别明显,声音故意提高了些:“本宫心悦子鱼已久,想娶子鱼为太子妃。”
话音一落的这一刻。
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