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吟轻笑一声:“那除此之外,您还有其他办法吗?”
“……”关墨顿时哑然,随即又道,“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没必要直接离职吧。”
“离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教师的收入对我而言顶多是个零头罢了。”傅雪吟淡淡地吐出一口烟。
关墨一愣:“你难道也是……富二代?”
傅雪吟被他逗笑了:“想多了,我就是个普通的斜杠青年而已。”
挂断电话之前,关墨沉吟片刻,还是不放心地支支吾吾:“那个……万一费扬去找你,真不要理了。你哪里都比他强,他不值得你付出,我……不想看他再伤害你。”
傅雪吟一听“费扬”二字,眼神蓦地就覆上了一层寒霜,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不会,他没机会了。”
另一边,费扬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那天,简意送下他之后,就被费扬赶走了。简意临走之前不放心地说:“有事随即打电话,我24小时在线。”
费扬失魂落魄地“嗯”了一声。
诺大的别墅,巨大的落地窗,高档奢华的家具,毛绒绒的地毯……这里住着的或许才是那个真实的费扬吧。
只是别墅虽然华丽,却没有一丝丝活人的气息。尽管开着暖气,可费扬仍旧觉得阴嗖嗖的。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身体也有些发酸。以往有理不清的东西,他就置之不理,任由时间去自动消化。可这回,他感觉若是不认真地理清,自己可能就要亏大了。
费扬去冲了个热水澡,洗完澡之后,头发湿漉漉地滴水,他这才意识到,忘记吹头发了。其实,也不算忘记,就是习惯了曾经一直有人帮他吹头发。
他刚进卧室,便一头扎进了那张舒软的大床上。软绵绵的,飘着淡淡的清香,只是没了傅雪吟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明明是自己的卧室,自己的床,他却觉得如此的陌生。
以至于,他在床上辗转到半夜,依旧无法入睡。
脑子里全是今天傅雪吟对他说的话,还有傅雪吟最后看向他的那个眼神……以后见了面,他已经不被允许喊那个人“小雪哥哥”了,因为他说“听着恶心”。
傅雪吟真的给他设计了对戒啊……未完工的设计图纸上,两只银白色的戒指,内侧分别刻着一模一样的字样:F LOVE F。
费扬的嘴角不觉间挂上一丝笑意,真是直男设计啊。到底是“傅爱费”还是“费爱傅”,这多不好区分啊。
他生日那天,傅雪吟又会以什么样的表情,把戒指给他戴在手上呢?刚想到这儿,关墨的话就跃然跳入脑中:“将来,他亲自设计的戒指,会戴在另一个人的手上,而那个人再也不会是你!你他妈不配!”
费扬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将自己蒙在了被窝里。大概,傅雪吟要的跟他要的不是一样的东西吧。
傅雪吟要的是纯粹的“爱情”,而他好像太贪婪了**Y**Q**Z**W**5**C**O**M**……单纯的“爱情”他看得太轻,他想要一一份对他不离不弃的誓约,还想要一个就算哪天爱情消亡,也对他不离不弃的人。他之前铁了心地以为,那个人非傅雪吟莫属。
然而,当他真实的心里世界被傅雪吟猝不及防闯入的时候,他还是慌了神。因为,当他对上傅雪吟那个淌着悲伤和失望的眼神时,他的心就成了一团乱麻。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傅雪吟,当傅雪吟留给他那个决绝的背影时,在那一瞬他就知道,傅雪吟不会再爱他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爱情”死去地竟然这么快。
过了很久,费扬迷迷糊糊终于有了点困意。可是傅雪吟临别时的那副表情和他决绝的背影,一次又一次涌上心头,就像幽灵一样,缠绕着他,迟迟挥之不去。
费扬烦躁地坐起来,脑袋疼得好像要炸裂一般。
“啊啊!”漆黑的房间里,他随手抓起一个物件便摔了出去。
随后,便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费扬皱着眉头,打开了床头上的灯,眯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刚才摔的竟然是傅雪吟曾经送给他的手办。
费扬的身体条件反射似的从床上滚下去,双膝蹲在地板上,看着眼前摔得七零八碎的一对小人,鼻子突然一阵酸涩。
小傅雪吟的胳膊摔断一只,小费扬的腿和头顶俏皮的小黄帽也摔了下来。
费扬叹了口气,把这些小零件重新捡了起来,然后找来502,想着把它们粘住。可他笨手笨脚,也没做过手工,好不容易才粘住了小傅雪吟的胳膊,可他发现竟然方向拧了。
他又重新粘,弄了好久才勉强把两个小人的胳膊和腿都粘住。最后,还剩小费扬头顶的小黄帽。
他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捏起来,刚要往里面涂502的时候,忽然发现,小黄帽的内侧贴着头顶的地方隐约刻着点什么东西。
他定睛一看,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上面刻着的竟是跟对戒上一模一样的字样:F LOVE F,只是字迹稍微歪扭了点。
费扬一时失神,手里的胶水撒了一桌子。他忽然记起,当初傅雪吟送给他这个礼物时还有一张贺卡。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然后手忙脚乱地把已经微微泛黄的卡片翻了出来。
“费扬,生快。
务必保护好这组手办,你要敢弄坏了,我保证不拍死你。——傅雪吟”
费扬顿时眼眶通红,他看着桌上残缺不全的手办,还有那张泛黄的贺卡,整个人忽然像闯了大祸的熊孩子一样,在空旷的别墅里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