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哲和舒予白这么一闹,我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放下碗筷准备回卧室的时候,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想着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人找我,再一看上面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是夏卿先生吗?”对面的男声显得彬彬有礼。
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思索了一阵,忽然想了起来:“你是……下午跟我见面的医生?”
对面的人愣了片刻,笑声中夹杂着一丝无奈:“没记住我的名字吗?我姓安,叫安易成。”
我这才想起来,刚见面的时候,这位年轻医生的确跟我介绍过自己,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健忘……安医生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安易成在电话那头轻咳了一声:“夏先生,我打电话过来是想问问你现在的情况,我和几位医生讨论了一下,大家一致建议你接受治疗,我也希望你不要轻易选择放弃。”
安易成的话让我想到了之前吐血的事,面对医生,我不敢有什么隐瞒,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你被人打了一巴掌,然后吐血了?!”安易成的音量陡然抬高:“你现在是个病人,哪有人会跟病人动手的,简直是混蛋!”
我点了点头,接受了安易成对秦哲的形容:“的确,他是个混蛋。”
“夏先生,按理来说你现在的病情还没发展到吐血的地步,不过癌症这种大病跟心情也有很大关系,你跟人发生冲突肯定会产生负面情绪,这会加重你的病情,所以为了你的健康考虑,还是希望你以后能放宽心,保持乐观积极的正面情绪,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安易成说的不无道理,我想其他病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只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哪有人身患绝症还能每天喜笑颜开的,更何况我还有这么多糟心事要处理。
“夏先生,你还这么年轻,未来还有大把的时光在等着你,希望你不要轻易放弃,治疗越早开始越好,你跟家人说一说,我想他们一定会支持你的。”安易成苦口婆心地劝我。
我忍不住笑了:“安先生,你们医院的医生都像你一样尽责吗?改天我一定亲自给你送面锦旗。”
或许是不满我的笑声,安易成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夏先生,这不是玩笑,而是跟你生命有关的大事,你……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收敛了笑意,低低应了一声:“嗯,关于治疗的事情,我会认真考虑的,谢谢你的关心……真的很谢谢你。”
安易成是从我生病开始,第一个对我表现关怀的人,虽然他跟我只是萍水相逢的医患关系,但能被人惦记着,我还是不免动容。
安易成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我抢在他前面说了句还有事要忙,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让我冷静了不少,先前想要立刻离开这间屋子的念头也没那么强烈了。
走,还是要走的,只是不是现在。
搬家、找新居、换工作……这些都是事,既然要彻底跟秦哲断决关系,就不要留下任何可以藕断丝连的线索,那样没意思。
我坐在沙发上,将接下来要做的事一五一十的罗列了出来,不写不知道,一写吓一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堆起来,至少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换句话说,我还要跟秦哲熬半个月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