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打定主意后就给曾铎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明天我会回公司,询问他在不在公司,有没有空见我,消息发出去后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直到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枕边的手机才响了一声,上面显示的是曾铎的回复,一贯的简洁明了——嗯。
第二天早上,我开车到了公司,公司里的同事基本没什么变动,我一路往里面走,大多数同事都一眼认出了我,我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然后直接走到曾铎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那扇紧闭的磨砂玻璃门。
“进来。”曾铎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虽然距离上次见面已经隔了许久,但我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却觉得恍如昨日。
“曾总,好久不见了,您过得还好吗?”我慢慢挪步到曾铎的桌前,他正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听见我的声音才转过视线。
“坐吧。”曾铎看了我许久,像是要在我身上盯出一个孔来,半晌后才指了指旁边沙发。
我应了一声,坐在了沙发上。
曾铎扣上了电脑屏幕,摘下了眼镜,看起来跟刚毕业的大学生差不了多少:“什么事,直接说吧。”
我一面对他就有些拘谨,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敢开口:“曾总,我这次过来是想谈谈关于工作的事。”
曾铎对我的话毫不意外,只是微微挑眉示意我继续往下说,也是,我跟他之前除了工作似乎的确没什么别的东西好聊了。
“曾总,我很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还有我上次因为私事辞职,您帮我把职位保留下来的事,我一直记在心里,我的私事都已经处理好了,今天过来是想要跟您打声招呼,我打算办一下离职手续。”
我的话音刚落,曾铎的脸色猛地变了,他望向我,眼神中夹杂着震惊和失望:“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大概能体会曾铎的心情,他为我保留职位和待遇,可谓做到了仁至义尽,可我却毫不念旧情地跟他提离职,他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真的很抱歉……”
曾铎眉头紧锁,看了我片刻就别开了视线:“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觉得我对你不好,我故意针对你,还是有其他的理由?”
我赶紧否认:“当然不是,我知道曾总您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您对我真的很照顾,我都记在了心里……我辞职的原因很复杂,有我个人的想法,也听了我家人的一些建议……”
“家人?哪个家人?”曾铎忽然打断了我的话,见我不说话,他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是不是你之前那个男朋友,你们真的又在一起了?”
我没想到曾铎会这么机敏,家人这个词本来就是为了不引起他注意才用的,毕竟比起男朋友、对象、爱人之类的词,家人听起来没那么扎眼,却还是被曾铎看穿了。
“夏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真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曾铎气得将桌上的笔筒狠狠贯到了地上,动静大的连外面的助理都来敲门了:“曾总,您没事吧?”
曾铎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笔筒,又狠狠瞪了我一眼:“没事!”
我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角。
“你男朋友都跟你说什么了?他的话就这么管用,比圣旨还灵?”曾铎冷静下来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毒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水。
我心里暗暗叫苦,本来只是想要过来办个辞职手续而已,却被曾铎这样一通逼问,想了想,我也顾不上老脸皮厚了,盯着地板直接将秦哲昨晚的原话重复了一遍:“他说曾总您看我的眼神不对,看他的眼神更不对,像是眼里带钩子,恨不得把他给剥皮拆骨,跟看情敌一样。”
曾铎一口水喷了出来,咳地惊天动地,连带着脖梗都红了:“放屁!夏卿,你知不知道自恋怎么写?!”
我嘟囔道:“这又不是我说的,是秦哲说的,再说让我重复他话的人还不是你?”
曾铎咳了半天终于缓了过来,他几乎是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怕是脏了自己的眼,只顾着抬手赶我:“滚滚滚,快点给我滚!”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怕是办不成手续了,只得往门外走,谁知刚走到门边,身后的曾铎又开口了:“等一下。”
我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