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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番外秦哲篇(完结)(1 / 2)

第一百三十九章番外秦哲篇(完结)

  我在脑海中幻想着夏卿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头顶的无影灯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一定觉得很冷,很无助,他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孤独中度过的,他没有父母,没有亲戚,也没有什么朋友。我追求他的时候曾经向他保证过,会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他从前吃过的那些苦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我会让他的余生过得无比幸福。

  但我食言了,夏卿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他依旧还是那样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躺在手术台上,周围的医生和护士全是他不认识的陌生面孔,他被人注射麻醉,慢慢闭上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我的头痛得要命,整个人也陷入了一种快要溺毙的昏沉中,眼前仿佛出现了白色的亮光,亮光的尽头是狭窄的甬道,隐约能瞧见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像是在等着我朝他走过去。

  那个人是夏卿吗?

  我胸口涌上了一阵难以言说的欢喜,我想要朝着甬道奔去,却在下一秒脚下一轻,整个人坠入了暗不见底的深渊。

  我从幻觉中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掉到了地板上,硬邦邦、冷冰冰的地板硌得我肩膀生疼,美梦戛然而止。

  我对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有些恍惚,我不知道那是我的幻想,亦或是梦境,老人曾经说过,人死后会回魂,去看他生前最放不下的人,我已经不指望夏卿对我念念不忘了,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我开始强迫自己入睡,这座城市的夜太冷太黑,唯有梦里才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还有夏卿,夏卿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走过学校绿意盎然的小树林……

  恍惚之间,房门再一次被人打开,卧室的灯忽然亮了起来,我被灯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有人走到我的身边,轻声告诉我,我已经整整三十个小时不吃不喝了,这样下去不行。

  是舒予白。

  我终于等来了一个发泄口,我告诉他我想要睡着,想要在梦中见到夏卿,但他没有出现,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所以梦里的阳光明媚、鸟语花香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黑暗,无止境的黑暗。

  舒予白拍着我的背,他安慰我的语气让我觉得他似乎快要哭出来了,但很奇怪,失去爱人的明明是我,他为什么要哭呢?

  “小白,你救救我,救救我吧!”我拽着他的衣袖不愿撒手,我知道我耍无赖的嘴脸一定很可憎,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让我见夏卿一面,让我再见见他,我真的……真的……没办法……”

  剩下的话我说不出口了,我没办法什么呢?没办法忘了他,没办法失去他,还是没办法接受他的死亡。

  舒予白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可是,秦哲,夏卿他已经死了,他的遗体已经捐给研究所了。”

  “那就带我去看夏卿的遗体,哪怕是标本,哪怕只剩下一只手、一只脚……我也要见到他。”

  舒予白的眼睛猛地睁大,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怖的怪物,下一秒,我看到一张陌生的白人面孔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只针筒,里面装满了透明的液体。

  我不知道舒予白要做什么,只能愣愣地看向他,舒予白的眼角泛红,像是很难过的样子:“秦哲,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不管什么事,都等到你醒来之后再谈好不好?”

  还没等我开口,只觉得胳膊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蜜蜂折了一下,我甚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眼前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手背上已经扎了输液针,黄色的液体从透明的袋子里一滴一滴落下,缓缓流入我的体内。

  舒予白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守着我,他说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需要注射营养液。

  我摇头告诉他,我什么病都没有,我现在只想见到夏卿。

  舒予白勉强冲我笑了一下,像哄小孩子一样对我道:“你现在身体严重营养不良,等你身体好了,我就想办法让你见夏卿。”

  他的话对我而言如同黑暗中的一点亮光,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终于答应接受治疗。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有一次霍风拿着手机走进病房,告诉我公司那边的情况很不好,各大股东都要求跟我视频会议。

  我对他提到的公司两个字只觉得厌烦,我让他直接挂断电话,然后联系我的助理,草拟了一份股权转让书——我不想再在公司这件事上消耗我的时间和精力了。

  舒予白知道这件事后,跑来质问我为什么要卖掉公司的股份。

  这个问题在我听来很傻,卖掉股份后,我既能获得大把的金钱,又不用再被公司这个累赘拖住,有什么不好呢?

  “秦哲!”舒予白的眼睛通红,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可那是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呀!”

  我向后仰去,靠在了软软的枕头上,是的,曾经我也以为公司是我的心血,甚至在来M国之前,我还想着要让公司上市的事稳步推进,但当我知道夏卿的死讯后,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那些金钱、名利、荣誉、地位……在一瞬间变成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脸上。

  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我要那么努力疯狂地追求那些东西。

  “小白,你知道吗,我曾经向夏卿许诺过,会赚很多很多的钱,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现在我已经有了很多的钱,可他却不在这个世上了……我把他弄丢了。”

  舒予白不说话了,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转身离开了卧室。

  天气越来越冷,舒予白推脱带我去见夏卿的借口换了好多个,最后连他自己也编不下去了,我不知道他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就算治好了我的身体又能怎么样呢?一具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躯体,内心却是千疮百孔,我觉得我的内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无数个小孔,有冷风呼呼地吹过,让我浑身冰凉如坠寒井。

  我开始越来越频繁的服用安眠药,在此之前,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冒出来的就是夏卿面容模糊的模样,甚至有一次我看见他满脸是血,面容扭曲地从手术台上坐起,质问我为什么要把他害成这样。

  我一下子惊醒,坐在床上止不住地发抖,我想要将脑海里夏卿满脸是血的样子抹去,我拼命回想他原本的容貌,他对我微笑,他跟我说话,他抬手将粘在脸上的发丝拂去时候的温柔模样,然后我呆住了。

  我已经没办法记清夏卿的容貌了。

  我跟他分别有一个月吗?我不能确定,但我真的已经记不清夏卿的容貌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仿佛清晰的触手可及,但当我要将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却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打开灯,把霍风叫进来,我的手机一直被他保管,我让他把手机交给我,期待着能从相册里翻出夏卿的照片,可没有,一张也没有。

  我很少会照相,夏卿从前是个喜欢照相的人,但因为我不喜欢,所以他后来跟我合照也越来越少,我甚至都不记得大学毕业之后,我们两个人还有没有再拍过合照了。

  我将手机交给了霍风,接下来一夜没睡。

  第二天舒予白来医院看我的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是在哀求他:“让我见见夏卿吧,真的……我害怕,让我再见见他吧……”

  舒予白终于行动了起来,但他并没有带我去那个研究所,他只离开了半天,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套淡蓝色的病号服,他说这套病号服是夏卿的。

  我拿着那套病号服,抬头问他,我什么时候才能去见夏卿,舒予白不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觉得我明白了什么。

  我彻底打消了再见夏卿一面的念头,那套病号服被我端端正正摆在了床上,这是夏卿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了。

  在M国治病的这段时间,那套病号服一直是我的寄托,每天晚上,当我躺在床上,将病号服抱在怀里,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夏卿安稳睡在我怀中的画面。

  大约过了半个月,我才离开M国,回到了国内。

  公司这段时间元气大伤,市价比起之前低了不少,也正因为如此,我的股权没有卖出去,公司理事会吵着要罢免我,闹得不可开交,我不知道霍风和舒予白两个人在中间帮了我多少,不过在风波结束之后的酒席上,老大和老三举着酒杯,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我应该好好谢谢舒予白,如果不是他,公司的事情不会这么快结束。

  其实我是无所谓的,现在的公司对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奇怪的是,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等着我回去接管公司,为了不让他们失望,我只得伪装起来,勉强打起精神去应付公司的那些琐事。

  在外人看来,我只是有过一段时间的颓废低迷,很快就重新振作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内里早就已经腐坏成一滩烂泥了。

  我一个人住在从前跟夏卿同居的那套房子里,舒予白担心我没办法照顾好自己,还特意帮我请了一个保姆,我知道他是好意,但我真的不愿意有外人踏进这间原本属于我和夏卿的屋子。

  在我一连赶走了三个保姆之后,舒予白亲自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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