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偏头去看阮心那一侧的后视镜，视线从他的脸上扫过，没有继续追问。
他平稳地将车驶进车库，两人上楼吃了晚餐，便各自回了房间。
在桌子前坐了一会儿，阮心把白天电话记下的资料整理了一遍，下载了几本书籍的电子文档供查阅。因为虞声不在市第一治疗，他便又参考检查情况，写了一份相对外行但全面的医嘱，想让他恢复生理健康的同时，不要忘记时刻关注心理情况。
不过虞声在网络上的联系方式阮心暂时没有，而这会儿已经临近十二点，他不准备去打扰秦越，打开房门想去倒水。
阮心很能适应黑暗的环境，借着窗外的装饰灯灯光就走到了厨房，刚拿起水壶，外面突然传来了开门声，接着是脚步声和低沉的吐字。
“我在看资料。”
阮心愣了愣，他没想到秦越还没睡。
秦越声音不高，只是在静谧封闭的空间里尤为清晰，又因为时间和地点不同，语气显得比平时随和自在一点。
听得出来他在和别人通话。
阮心把水壶轻轻放在台面上，水壶底刚落到砖面，啪嗒一声，客厅的灯开了。
他心脏跳动得稍微快了点儿，呼吸停顿一下，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外头的脚步声停下，传来书页被翻动的声响，没一会儿这声音停了下来，阮心就又听秦越说了句：“没关系，我会教他，但是你要让他在律所里出现。”
他顿了顿，“最好按时上班。”
话音刚落，听筒里的声音陡然突得蹦出来了，可以听出来对方在发怒，当然隔得太远，具体内容阮心听不清。
秦越一直等带着些微电流声的声音消下去，缓缓呼出一口气后，才沉声道：“对，你出差的这两天他都没来上班。”
阮心听明白了，和秦越通话的是梁扬，是秦越的朋友兼合伙人，他不陌生，“他”指的应该是张驰。
因此发生的事件显而易见：张驰没有按时上下班，也没有跟进家暴案，只能由秦越代为接手。
秦越实事求是地用简短的句子描述张驰现在的情况，大概率一开始都没准备告状，只是梁扬问得太紧，没法不说全。
得到侄子无故旷班的结果之后，梁扬话变得更多了，秦越时不时嗯一声，也有说安慰他的话，即便更短更难察觉。等话题渐进尾声，梁扬情绪缓和，秦越关上灯，进了房间后，整个屋子便又安静了下来。
阮心还站在原地，维持着拿空杯子的动作，他握了握裸露在外有些冰凉僵硬的手腕，转头看见了灶台，动作又停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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