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通读一遍，还没回复，池原舟的消息又传了过来：他就是秦越的…学生？你知道情况吗？譬如说有什么重要工作会受影响？
池原舟性格外露，天性张扬，装了一路的无知者无罪，终于为自己蹩脚的演技坦白。
实际上张驰在抽空和他见面时就说过了：最近老师让我跟进一个案子，很重要，但你总是打断我工作。
他约架有两个规矩，一是不约第二次，二是不约难约的，当时就不乐意了，气血正上涌的那会儿出了门，见到飞车贼，没多想就冲上去了，秉持从不多管闲事的张驰被他扯了一把，竟然也跟着跑了过去。
跑就算了，腿还断了。
池原舟本来不恐Alpha，现在对着用品清单，恐了。
他还没法儿骂病患张驰，只能跟阮心有一搭没一搭聊。
阮心先说不用担心，看他发来一条接着一条的讯息，用简短的话回复，直到对方到了张驰家里才结束聊天。
早晨九点，住院部交接好病人，阮心下了夜班，照例是又叔来接的他，两人这段时间逐渐熟悉，即使不说话，气氛倒也没以前那么沉静尴尬。
阮心脱下围巾，没有同往常一样阖目思考实验、手术或者演讲，他在想秦越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池原舟住院，没法继续跟进这个案子的事情，也在想可能的补救方法。
或许越扬会指派新的律师接手，又或许开庭时张驰能恢复，可以到场。
但不管怎么办，这个事情到底和池原舟有关，阮心认为首先应当说明一下他们认识这一事实，简略地把相识关系的解释止步于朋友是一个圈，并且如果池原舟能警惕一些，在这段时间里都不要暴露他的网络ID最好。
宁宜市有越扬律所总部，张驰同事不少，梁扬是他的小叔，秦越是他的老师，阮心即使从不多想，也不觉得他们会碰不上池原舟，不觉得寒暄时两人不会透露任何池原舟的情况。
典型例子是——阮医生自己在秦律面前就无处可藏，无可逃避。
又叔将车速放慢停在地下车库，阮心下车，经楼道里串风的冷气吹了一会儿，上电梯进了家。
家里很暖和，他把外套脱了，手机正巧响了一声，他便边打开锁屏，边往自己房间走。
屏幕正中央，池原舟的短信明晃晃地显示着：刚刚秦越给张驰打电话了…我…
阮心敲：怎么了？
池原舟：他在睡觉，我没完全清醒过来，听见响儿，随手就接了…
池原舟：后来说了两句，我才发现是秦越，我寻思我不方便和他多交流，可也不能直接挂啊，就和他聊了聊张驰的情况。
阮心没觉得这会产生什么问题，但事情到了池原舟这里，好像总是会出现不同寻常的发展，而对方打字飞快，道破了此次聊天的重点：“结果快挂电话的时候，他叫了我一声‘池先生’…我纳闷了，这都能听出来…？”
“我想着干脆应了得了，就嗯了一声，然后他说只是声音听着耳熟，也不能确定是我。”
“只是个钓鱼行为罢了。”
阮心站在房间门口，脚步从聊天页面出现“秦越”两个字开始就没有移动过。
听声识人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他不清楚池原舟给秦越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以至于让后者能迅速分辨出电话对面的声音。
但当身后传来秦越的语调，“不准备吃早餐，直接去休息吗？”
阮心愣了一下，突然就觉得也不是那么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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