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方离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点进相册把有一张照片放大。她指着图片里报纸上的一处地方，示意陈念他们亲自来看一眼。
果然，关于王亮死亡的新闻压缩在手掌大小都不到的方框里，并且对于他舌头消失的现象，新闻里只浅浅提到是野狗导致的。
因为除了坠楼崩裂的头颅外，王亮的脸上与身体上还留下了大大小小的，野狗啃食过的痕迹。甚至警方还从事发地点几米远外的草丛里，找到了沾有黄色粘液与神经的部分头皮与皮肤组织。
陈念现在又感觉自己头皮发凉，他捂着头蹬蹬往后退去，生怕下一秒遇害的就是自己。
不远处正在巡查的辅导员正带着一个人往楼下走来，许是陈念动作太大，这脚都还没有全部落地，注意力就陈念那边的动静给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于是辅导员脚一停，头一转，就和走廊里站着的三个人打了个照面。
见此，原本靠墙的方离缓缓站直了身，她飞快地把微信号报给了陈念，继而在辅导员的死亡凝视下面不改色走回教室。
陈念抓著书包背带，默默往林康背后挪了一步，他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辅导员，咬咬牙又挪了一步。
他自以为不会被辅导员发现，正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就听见辅导员严厉的声音传来，还专门逮着自己问话。
“晚自习期间在走廊上瞎逛，干什么呢？还有后面那个同学，别以为你躲起来我就看不见你，说，哪个班的？”
“我们大三，是来找人的。”
辅导员攥着手机，借着走廊的灯光好生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
后面那个小矮子那么嫩你跟我说是大三？
看着明显不相信自己说辞的辅导员，林康突然觉得有一些头疼。自证青白的方式有很多，但是眼下自己不光没有带学生证，也不知道班主任的联系方式，更不能扯着陈念那张脸，去告诉辅导员这人只是单纯的长的小，而不是真的年龄小。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人迈着长腿终于从暗处走了过来。
他弯着食指将镜框顶正，驼色风衣更显的他整人腰窄腿长。魏辽站在辅导员边上，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瞳孔比正常人淡一些，因此被他注视的时候会有莫名的压迫感。
“他们是我的学生，我替他作证。”
辅导员明显对于这名魏教授有一定的敬畏，而既然魏辽的证明，他也就只好板着脸教说了林康与陈念，这才赶着他们快点离开。
“谢谢老师！”
陈念捧著书包被林康拽着就跑，离开前他还不忘回头和魏辽礼貌道了谢。
青年瘦削的身影离开了教学楼，他被拉着向外边走去，很快就融于如墨汁般浓稠的黑暗里去。
“咔哒。”
在无人经过的走廊里，感应灯最终还是熄灭了。
于是谁也不知道，在阴暗的走廊里，有人靠在柱子后面注视着这一切。
那人双手抱胸，将背后的帽子一翻，继而用舌头舔着牙，玩味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