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书?”陆白犹豫一刻,说道:“我若是说那日刺杀你的人,并不是我父亲派的人,而是尉迟野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你肯相信吗?”
柳明眼中蒙上了一层水汽,致使眼前的事物像是蒙上一层白纱一般。
“信!”
一字千斤重。抵过万千语言。
陆白心中如巨浪翻腾着。
他万万都想不到,他会如此容易的就相信他的话。
与此同时柳明说道:“陆都督还记得那日在酒楼前周侍郎为我的那一句吗?”
“一直生活在山中的鸟儿可以离开山林吗?”陆白回答,“我对这句话很莫名!”
柳明又问道:“那日在我赶来之前,你们是否听到一声鸟叫?”他顿了顿又道:“应该是杜鹃。”
陆白想了想,当时他的确是听到了,遂他点了下头。
然,神色却倏然一滞,忙说道:“杜鹃是生活在山林中的鸟,怎么会在帝都中!”
“是啊。”柳明道:“所以那是一个信号,是在通知正在与你们打斗中的那个人,我已经赶了过来,然后我便看到了他倒在了地上,被你们一群人欺负的场景。”
“让我气愤,误会你们,彻底远离你们。”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陆都督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要以命抵命,对他居然下了杀手,只是这一举,已然让他精心策划的这一场戏满盘皆输,弄巧成拙的让我心中有了更多怀疑猜测。”
此刻陆白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总之面前之人没有他不倾慕的地方。
又是那么无比振奋。
“尤其他在马车中那一袭欲盖弥彰的话,让我愈发的起疑,我一直在思考,直到现下从陆都督口中得知确定的事情,和我的分析,终于弄清楚了所有真相。”
柳明苦涩一笑,有些自嘲,“我柳明真不知道是哪里好,能让你们煞费苦心,想要将我留在你们身边了。”
“你……”陆白羞愧的垂下了睫毛帘子,“你都猜到了?”
“嗯!”柳明轻点头,“那日杀手刺杀我,然后他赶来救我,受了重伤,这种办法不是他可以想出来的,也不是陆都督这种性格能想出来的。”
说道此,柳明淡淡一笑,“怕是只有周清方又圆又滑的性子可以想的出来。”
周清方!他居然直呼了周清方的名字,陆白心中登时有种挫败感。
他或许除了家世,什么都赶不上周清方了。
柳明继续道:“在酒楼那天你们的神色,和马车中他说的事情,让我最终分析出了事情的真相。”
陆白忽然感觉无论是他,是周清方,还是尉迟野贺在柳明面前都像一个个跳梁小丑一般。
自以为是的去算计柳明,沾沾自喜的感觉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被柳明看的透彻明白。
陆白抿了抿唇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了吗?”他是要接受周清方与他在一起吗?可是周清方他……
“我等皇上回来。”柳明道:“回朝重新做官,让我自己变得强大!无需依附任何人。”
尉迟野贺的疯狂柳明最清楚,委实他不想再连累陆白与周清方了。
他更知道无论自己逃到天涯海角,整天过的担惊受怕的日子,最终还是会被尉迟野贺挖地三尺的找出来。
逃不掉,就要去面对,反抗,不再做懦夫。
那一年的恩情,他已经报完了,他不亏欠他了。
“请容我在你这里藏到皇上回来。”柳明道。
陆白毫无犹豫的点头,“周清方那里是否让他知晓?”
“他会找来。”柳明道,旋即他又道:“但请你不要告知我心悦他之事!”
柳明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详之人。
“其实,你若是累了乏了,想找一个可以栖息的港湾,我可以给你,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冒犯你。”陆白将心底的话说给了柳明听。
柳明摇了头,“不了,谢谢陆都督的好意!”
说完,柳明抿了抿唇瓣,目光落在柜格上那一支玉萧上,“这些时日,陆都督可以留宿在这里。”
柳明的意思再明了不过。
陆白却苦涩一笑,“我刚刚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知道。”柳明打断陆白的话,因为他不想让一名真心待他好,心悦了他十年的人难受,“我知道你是没有丝毫私心的待我好,可是我欠你良多,我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我没有钱,你也不需要钱。”
说道此,柳明脸颊有红晕泛起,“我们都是男人,都很了解的。”
“我可以忍着。”陆白与柳明相处时,大多时都是起了反应的,只是都被袍子遮挡住,和他刻意的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