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到底年长他二人,遂主动打破了这种尴尬,他道:“成婚之事待皇上从边疆回来,由陆都督主动请求皇上赐婚,到时我再向皇上请求回朝任职,皇上早有提拔我的用意,到时那人便无计可施了!”
说着,柳明看向陆白,“如此便要连累陆都督,一直会与他斗下去,处在危险的境遇当中,他会恨你到极致的。”
“我不怕。”陆白看了一眼身边的周清方,“能与你成婚,我什么都愿意。”
周清方怼了陆白一拳,“让你小子讨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了!”
柳明闭上眼睛,将泪水隐藏起来,像是用尽了力气去隐藏心中的情绪。
柳明再睁开眼眸时,眼眸已经恢复成清雅淡然,“为了万无一失,在未见到皇上的这一段时间,我还需要隐藏在陆都督的暗示中。”
“好。”陆白道,旋即识趣的离开,给周清方和柳明腾出二人空间。
日月交替,转眼间大军已经到了帝都高耸的城门前。
都城中自古以来是不准驻扎大军的,遂萧瑾容的军将,和宴商珂的军将都驻扎在了城外。
自那日二人争吵后,萧瑾容便再没有去见沈泠寒,只是按时将血派人送了过去。
这会一进帝都便分道扬镳,乘坐着马车回了各自的家。
萧瑾容下了马车,直奔姜氏的卧室。
然,推开房门却不见姜氏人。
但萧瑾容却知道姜氏在哪里。
他还很清楚,等着他的是什么。
“吱呀”一声,祠堂的门被推开。
萧瑾容行了进来。
此刻,姜氏正跪在蒲团上,手上捻着一串佛珠。
他身边放着那张锋利的钉板,钉板底部还留有上一次干枯的血渍。
萧瑾容目光又移到钉板旁边的那条铁鞭上。
几息后萧瑾容收回视线,他走到钉板前,撩起袍摆,毫不犹豫的跪在了上面。
“你可知错?”姜氏手中捻着佛珠,面无表情的望着从钉板上像小溪一般流淌出来的殷红鲜血。
“瑾容知错。”萧瑾容跪在锋利的钉板上,目光看去他自小便期盼着可以给自己一点母爱的姜氏。
“看你父亲的排位。”姜氏冰冷的声音以教训的口吻对萧瑾容道。
萧瑾容转眸看去那块遮着黄布的灵牌。
“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姜氏问道。
“被沈家害的。”膝盖上不断的流血,刺骨般的疼痛已经让萧瑾容额头上泌出一层汗珠。
“那你要做什么?”姜氏又问道。
“为父亲报仇。”连日里一直用血供养着沈泠寒,此刻又流出了这么多的血,萧瑾容脸色已经毫无血色,苍白若纸。
“怎么报仇?”姜氏一个问题接连一个问题,咄咄逼人的问向萧瑾容。
“杀了仇人,夺回江山。”
“那杀死你父亲的仇人又是谁?”
萧瑾容眼中有痛楚散开,“是沈连城,可是他已经死了,便要负债……子还!”
“所以你要怎么做?”姜氏眼底晦暗阴霾。
萧瑾容眼角涨红,唇瓣几经开合,却始终未说出一个字来。
“说,你要如何去做?”姜氏大声喝道:“快说啊?”
萧瑾容眼中泪水夺眶涌出,摇头,“娘,我做不到……”
说着,萧瑾容颓废的用双手撑地,摇着头。
“啪”的一声,姜氏将手中的佛珠狠狠地砸在了萧瑾容的额头上,紧接着就有鲜血从萧瑾容额头泌了出来。
姜氏起身,将那条铁鞭紧紧握在了手中,怒目切齿的问向萧瑾容,“父债子还,你要把沈泠寒怎样?”
萧瑾容沉默着不做声。
姜氏扬起皮鞭便狠狠抽了下去。
一道鞭响震动着耳膜。
“你是不是要把沈泠寒杀了,为你父亲报仇?”
萧瑾容闭上了眼眸,“娘,您不要逼我了,我什么都可以听您的去做,可就唯独这一点,我不能听您的。”
萧瑾容的话音未落,“啪啪啪……”一连数道铁鞭落在了萧瑾容的后背上。
“来人!”姜氏忽然喊道。
老管家和一名壮年小厮忙行了进来。
姜氏气喘吁吁的将手中的铁鞭扔给了那鸣壮年小厮,“给我狠狠的抽。”
“这……”壮年小厮手握铁鞭,望着萧瑾容踌躇了起来。
见状,姜氏面目狰狞厉声喝道:“你若不打,即可起就滚出萧府!”
找一份称心如意,薪俸又高的活计可是非常难找的,小厮可不想被辞退。
萧瑾容虽然是一国丞相,权倾朝野,但在萧府里他却什么都要听凭姜氏的。
姜氏就是天。
遂小厮一咬牙,一铁鞭便朝着萧瑾容抽了下去。
“给我用出最大的力气。”姜氏眼底猩红一片,如同恶魔厉鬼。
小厮丝毫不敢违背她,用出了最大的力气,一鞭一鞭朝着萧瑾容后背抽了下去。
祠堂内被血腥气充斥着,萧瑾容身后的黑衣已经被铁鞭抽破,露出血肉模糊的皮肉。
然,纵使如此萧瑾容也不吭一声,极力的忍受着。
此刻他额上汗如雨下,失去血色的薄唇紧紧抿着,漆黑深邃的眼中全是执着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