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二人的雪中送炭!”沈泠寒起身,真诚的像二人拱手施了一个感谢礼。
“这可使不得。”老者和梦常欢齐声道:“草命们承受不起啊!”
沈泠寒不敢再浪费一息的时间,“事不宜迟,我们去宣晋后那……”
老者突然做了一个禁语的手势,旋即目光看向门的方向。
沈泠寒和梦常欢的目光也落在了门上。
“哐当”一声,寝宫的门被野蛮的推开,紧接着萧瑾容手捏着一壶酒,醉意酩酊的走了进来。
他步伐凌乱,凤眸发直,一看就知是喝了不少的酒。
不过萧瑾容一向警惕防范意识都很强,此刻他目光轻转,看向正在更换香炉的一名宫娥,和一名老太监,“这么晚了还来换香炉!”一挥手,“就不知道会打扰皇上休息,都滚出去。”
“是。”说完,梦常欢和老者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沈泠寒后,便都行出了寝宫。
暗卫会安排他们去宴商珂那里,为宴商珂治疗脑病,遂沈泠寒无需担忧这一点。
沈泠寒坐在贵妃榻上,视萧瑾容如空气。
萧瑾容扬头,喉结滑动将酒壶中的酒液一口喝干,旋即“嗙”的一声将手中的酒壶丢在了地上。
随即他身体踉跄不稳的来到了沈泠寒的面前,定定的瞅着沈泠寒,凤眸中一点点的漫上雾气。
“寒寒……对不起!”
萧瑾容一下跪伏在了沈泠寒面前,将头枕在了沈泠寒大腿上。
满心懊悔的道:“寒寒都已经这般了,我不应给再伤害寒寒的,我错了,我以后都不会动寒寒了。”
说着,萧瑾容连着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我惩罚我自己,对寒寒动手的事,我……”
萧瑾容流下眼泪来,“我母亲的确是欺骗了我,当年是我父亲先用了手段,你父亲即便捉了我母亲,也没想杀了她,更没想杀我父亲,是我父亲对你父亲动了杀手,你父亲为了自保……”
此刻,萧瑾容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
这几日萧瑾容派人调差了一番二十多年前的陈旧往事,已经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
沈泠寒静静的看着他,眼波平静,就像听着一种与他无关的诉说一般,没有半分情绪。
心已经伤到麻木了,就像一池激不起波澜的万年死水。
良久后,萧瑾容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可是这一切终归使我们成了仇人。”
“我父亲到底是死在你父亲的手中,我母亲岂能在你们沈家的施舍下苟活,所以她也是被逼的跳了崖,而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是他们的血肉,遂必须要肩负起报仇的使命,不能让父亲含恨酒泉,不能让母亲失望。”
“这是我的责任啊!”
萧瑾容痛苦的将脸埋在掌心中,“我是他们的儿子,所以寒寒我必须要伤害你。”
萧瑾容跪在地上失声的呜咽着。
“寒寒,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活的有多痛苦,尤其当我深深爱上了我的仇人时,我是有多么煎熬,我真不想再报仇了,我不想再伤害我深爱的人啊!”
沈泠寒静静的望着跪在他面前痛不欲生的萧瑾容。
体内蛊虫躁动的严重,一口口涌上喉结的血,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心头血肉被蛊虫吞噬,在撕裂一般的疼痛,可是他的精神状况却很好。
很有精力去听面前之人诉说他埋藏已久的心事。
沈泠寒知道自己这是在回光返照了,他的时间真的没有太多了。
萧瑾容依然沉浸在极大的悲痛中。
“我曾经做过一个很漫长的恶梦,我梦见我手握着长剑,将寒寒一剑穿心。”
萧瑾容抬头望向沈泠寒,“梦里你无比痛楚的对我说:朕视你为挚爱,你却如此狠心的杀朕!”
沈泠寒瞳孔猛然一缩,心中满是震惊,更是不敢置信,萧瑾容居然梦到二人上一世的事情。
萧瑾容眼中泛着泪光,继续道:“梦里我什么都没有对你说,看着你死在眼前,抱着你渐渐失去的温度的身体。而后我登基做了皇上,还册封沈止曦当了男后。”
说到此,萧瑾容一顿,问向沈泠寒,“寒寒猜我最后怎么样了?”
沈泠寒摇了头,“朕猜不透你的心。”朕两世都猜不透你的心。
“十年后,我死了,我痛苦的活了十年,最后我用当初杀了寒寒的那把剑自刎而死了!”
“为什么?”沈泠寒下意识的问出了这句话来。
萧瑾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惨然一笑,“因为我爱上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