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有人啊?床更是没有!”尉迟野贺警惕的望着书房。
书房内除了书柜,文案,椅子什么都没有了。
柳明没做声,他走到书柜前,抬手落到柜格中的一盏琉璃灯上轻轻一拧。
一声响动接踵而来,书柜暗门移开,露出一条灯火通明的长廊。
尉迟野贺看向的柳明的神色恨意更深。
柳明望着眼前的长廊,“陆都督将这间暗室的进入方法告知我,我又告知了你,我这是断绝了自己的一切后路。”
闻听柳明的话,尉迟野贺神色缓和了一些,但依然是十分警惕的望着面前灯火通明的长廊。
柳明始终都未看尉迟野贺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起步走入了长廊。
尉迟野贺犹疑不定的站在门口,生怕里头埋伏着杀手。
可是眼看着柳明越走越远,他一咬牙,手握着腰间的佩剑,便跟着进去。
尉迟野贺武功了得,他思虑着即便这里埋伏了的杀手,他也能抵挡一时找机会逃出去,外面有暗卫们,他便不会有分毫危险了。
长廊中很静,并没有尉迟野贺预料的埋伏刺杀他的杀手。
此刻二人止步在了一处暗室前。
尉迟野贺望着眼前紧闭着的暗室房门,神经高度紧绷了起来,谨防着隔着房门是一群等待他的杀手。
“吱呀”一声,暗室的门被打开,伴随着而来的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门板被一点点推开时,柳明看到了已经瘦到脱相了的周清方。
刚刚周清方听到了门外有声响,便过来打来了房门。
二人四目相视,心中有着千言万语要说,却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而什么也没有说。
周清方用手帕擦去嘴角咳出的血,为二人让开了路。
一看室内的几人,尉迟野贺放下心来。
“贱.货你还来做什么?”守在陆白床边的沈止曦眼睛赤红,愤恨的朝柳明破口大骂,“你就是一个灾星,害了陆白!“
说着,沈止曦情绪激进的便冲柳明过来,要打柳明。
却被尉迟野贺一把劈开,“敢动我的人,还想活了吗!”
沈止曦放声大哭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两手空空,我真的不想活了。”
说罢,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便还要冲柳明打过去,一旁周清方忙扯住了沈止曦的手,不着痕迹的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
沈止曦眼神微微一滞,旋即朝着柳明的方向恶狠狠“啐”一口,“贱.人,你不会有好报的。”
周清方将沈止曦扯到了一旁。
柳明望着床榻上像是睡着了的陆白。
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边,伸出手握着陆白温热的手,两行清泪缓缓流淌下来。
“他……还能活吗?”
一旁沈止曦的情绪再次无法克制的激进愤恨了起来。
他面目狰狞到扭曲,朝柳明咆哮谩骂道:“贱.人,你还有脸问了,难道没听外面说阿陆已经死了吗,这是事实,你还虚情假意的在问什么啊!”
“可他还有温度啊!”柳明痛苦不已,拼命的摇着头,“我不相信陆都督就这么走了。”
他不相信两个最好的男人,都要离他而去。
沈止曦一把推开柳明,牢牢的将陆白温热的手捧在手中,哭泣着,“阿陆已经是脑死亡了,现下就是一具活死人了,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沈止曦捂着嘴,哽咽了片刻,又道:“陆太守不能接受阿陆已经殁了,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现实,精神都不正常了,但他却还固执的去寺庙为阿陆祈福,希望可以出现奇迹,可能真没有奇迹了,啊……”
沈止曦狠狠的捶着地面,痛苦的哭着。
“阿陆,你醒醒吧,我不再利用你了,十年,你对都太好了,我怎么如此的笨,不知自己早早已经心悦上了你,我对萧瑾容只是不甘心啊!”
他一拳一拳的捶打着地面,拳头上已经血肉模糊一片,跪在陆白的床前,忏悔的哭泣着。
但即便如此,陆白也是永远都无法再睁开眼,看着他们了。
柳明渐渐安静了下来,望着床榻上那个深爱着他,却被他连累的永远都无法醒来的人。
尉迟野贺眉眼吊梢,神色是毫无掩饰的轻狂得意。
抢走他爱之人的两个男人都要下地狱了。
此刻沉默已久的周清方开口说了话,他道:“陆白在弥留之际让我们将他带到这里来,还要我为他吹上几首曲目。”
委实陆白是想让柳明和周清方琴箫合作,期望周清方的病可以治好,和柳明白头偕老。
而陆白想来这里是因为他眷恋着柳明,曾经柳明住在这里,所以他想来这里。
当然这一切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陆白想在生命的尽头,去尽所能救柳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