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化？”沈眠冷声回呛：“朝暮对邪术一窍不通，你还有同伙？你们这样利用他，若天罚降下，你们也同样难逃一死！”
影子却丝毫不气馁，反而继续自说自话：“沈眠，朝暮犯下的罪过，你不能全怪我们。”
“不能怪你们？”沈眠嘲讽道：“你想屠了我的信徒，毁掉我气运的来源，做错事情的是你们，到头来我还不能怪你们了？”
真是歪理！
两人交谈间，影子已经渐渐逼近了，他距离沈眠一步之遥，却不再阻拦他。
“当然了。”影子笑，轻声道：“因为都是你的错呀。”
沈眠气极反笑，却不打算再继续搭理他，闷头继续向前。
影子见人不理他，也不恼，继续念叨：“若不是你和巫司南当初那么狠心，把我们从心里剔除，我们和你们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若不是你救回了朝暮，却对他若即若离，他又怎么会患得患失自怨自艾？若不是巫司南自作主张赶走朝暮，朝暮又怎么会中我们的圈套？”
影子笑得张狂：“他简直是蠢货！连我和你斗分不清！不过要的就是分不清！他看到我和南斯接吻，妒忌得、悲伤得眼睛都红了。”
影子一脸陶醉，似乎在回忆，“妒忌又悲伤的味道可太好了，难以想象，一个普通的，死过一次的凡人身上，竟然会有那么让我们着迷的东西。”
“他太可怜了，可怜得像只狗，”影子笑：“所以我给了他这个机会。”
“只要杀掉十万人，挨过天道之怒，他就可以成神。”
沈眠气愤至极，他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影子，一双眼睛气得通红，他挥手，带着雷霆之怒的气势冲影子磅礴扫荡而去，声势竟然不比城内怨气小。
影子被击得口吐鲜血，他却张狂地笑起来。
“已经晚啦。”
“杀了我有什么用？你的朝暮必死无疑，我倒要看看你……”
沈眠已不再看他，转身而去。
鲜血从影子嘴里如流水一般喷涌而出，滴滴答答掉落在地上：“……我倒要看看你，愿不愿意为救朝暮，舍弃你的苍生大义！”
沈眠的背影被磅礴的怨气遮挡住，片刻后已经不见踪迹。
影子瘫在地上，有人从暗出跑出来，将他揽进了怀里。
“阿棉，”来人和巫司南面容极其相似，却更加病弱，看起来命不久矣。
“南斯？”影子，不，阿棉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我要死啦，你要陪我吗？”
南斯点点头，把他抱得更紧了一点。
阿棉想了想，“不能怪我们呀，怪只能怪巫司南。他算出我们会对苍生造成大劫，就把我们舍弃掉，可是天下苍生还是有了这场劫难。他算朝暮是沈眠的死劫，就想把朝暮驱逐……”
可是他机关算尽，到头来，该死的，却一个都不能活着。
沈眠，你为了天下苍生，曾经能够狠心剜掉我这快阴暗的影子，那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为了天下苍生，剜掉必须摒弃的七情六欲吧。
反正他也要死了，会不会被天罚，死后会不会魂飞魄散，又有什么关系？
但哪怕我死了，我也要看着你一辈子悔恨莫及！我要你知道，你是如此的失败！你的失败和其他无关！只与你自己有关！
影子恍惚的视线落在了城中央，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沈眠，这份大礼，就当我还你当初的狠心和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