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生死不论
看着顾亦初惊诧不敢相信的眼神，陆离嘴角逸出一丝苦笑。
果然，他变成这个样子，是个人都会害怕的吧。
就在他准备转身逃开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他的身子，陆离都来不及反应，顾亦初就把他抱在怀里。
怀抱很温暖，在这漫天大雨里，竟是让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温度。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告诉哥哥好吗？”顾亦初心疼地把人抱在怀里，他分明感觉到陆离身上涌出来的悲伤与绝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陆离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陆离有些茫然，他感受到顾亦初身上清澈的气息，喃喃开口：“哥，你不怕我？”
顾亦初认真地看着他的脸，回道：“怕？你长得这么好看，哥怎么会怕？”
雨水下得变小了，视线也有一些清晰。
顾亦初看着陆离眼里的欣喜与畏缩，心痛的无以复加。
这个傻孩子，莫不是因为就变成了这样，才躲着人的吗？
“阿离，告诉哥好不好...”如水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陆离，两人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无父无母，彼此成了对方唯一的亲人，在任何一个人穷途末路时，另一个当然不会不管。
陆离咬着嘴唇，似乎有些犹豫，眼珠不安地来回晃动，狐耳也随着主人的心情慢慢低伏下去，像是做错了事一样楚楚可怜。
“我背叛了狼王...组织里的秘密是我出卖的...”
声音越说越低，雨声叮咛，顾亦初听不清最后几个字，却也大致能听明白些许。
“为什么呢？”
顾亦初并没有责怪他，相反伸手抿去挂在他眼睫上的水珠，陆离眨了眨眼睛，不安的狐耳重新挺立了起来。
“为了复仇。”
漫着委屈的双目渐渐透出猩红，复仇的恨意在里面旋绕，顾亦初看着陆离阴沉的脸庞，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陆离在他面前一向是人畜无害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幅嗜血的表情。
“人类害死了我们多少族人，践踏，玩弄，我变成这样就是为了复仇，蔡良其实早就死了，现在的蔡良答应我们会给末妖一个安全的世界，哥~~那些人类该付出代价。”
悦耳的声音参杂着刻骨的恨意，狐眸微眯，最后几个字都在咬牙切齿。
“只要帮助蔡良恢复真身，我们就不用再被别人凌辱，到时候人类就会被我们踩在脚下。”
陆离轻声诉说着，顾亦初竟是觉得有些陌生，他家的小胖子，为何会变成这样疯狂的样子。
“人类？”顾亦初皱眉，“你也是人类啊。”
“人类？你看我这个样子，还算是人吗？”陆离苦笑一声，眼角都漫上了一层悲悯。
“你一定怨恨我了吧，如果不是我出卖，罗臻不会落在赵洛手里，江爵他们也不会锐气大减。”陆离看着神色莫名的顾亦初淡淡地说着。
“不，如果你真的站在了蔡良那边，他需要我的血，那你现在又怎会来救我？如果一开始你就出卖了江爵，那次绑架我就不会回来了。你只是想借蔡良的手摧毁狼王的组织而已，什么人类被压在脚下，你不会那样做的。”
顾亦初握住陆离的手腕，虽然两人分别了很多年，但他相信陆离的品行，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陆离猛地抬头，一副想要辩驳却又无法辩驳的样子。其实妖化后，他一直在与内心的兽性做抗争，他的行为越来越不受自己掌控，理智也不甚清晰，但他还是凭借仅剩一点理智来救顾亦初。
他心里也明白，若是让蔡良真抓到了顾亦初，先别说最后的结果，整个世态必将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那些害他们虐他们的人类有罪，可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无辜的人类。
“不！”陆离凄厉地嘶喊道，“我恨他们！我们不过是想要和普通人一样的权利，能够有家，能够活得自由，凭什么要被那些人掌控？哥，你相信我，可我不相信我自己。”
妖化之后，对于人类的感情便越来越淡薄，那些牵挂，羁绊，都被冰冷尘封。
若不是顾亦初在他心里的地位非比寻常，童年对于一个人是印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是顾亦初给了他温暖，保护了他那么多年，就算人类的情感淡薄已无，但动物尚且感恩。
小狐狸得知顾亦初有难，哪怕有暴露行踪的危险，也要赶过来救他。
“阿离！”顾亦初温声想要安慰他，却突然警觉起来，陆离更是比他反应迅速，狐耳微动判断出了异样的声响，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