暌违已久的战友，此刻却让人有点不敢认——盛向文憔悴得几乎有些脱型。
甚至顾不上打个招呼，鹿嘉惊讶地对着盛向文说：“你这是怎么了？”
盛向文苦笑着说：“我看起来很糟糕吗？”
傅旭尧摇摇头：“不是糟糕，是糟透了。”
张怡一终于从后面跟了进来，见到盛向文，也是连连苦笑：“你还好吧？”
盛向文侧身示意他们进来，也向他们展示了一下居住的环境。
“平心而论，庄俊虽然把我们软禁在这里，但是各方面照顾得还不错，我的情况和他关系不大。”
张怡一叹了口气，对盛向文说：“我当时并不愿意让他软禁你们的，但是我们……”
盛向文摆摆手，打断了张怡一：“我明白，庄俊有底气威胁我们，我们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傅旭尧的目光游移在盛向文和张怡一之间，没说话。
鹿嘉现在却顾不上分析阴谋，他一直没有看到陈晋。
“陈晋呢？”
盛向文原本就有点愁容的脸，在听到鹿嘉问陈晋之后，彻底垮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一丝光彩。
“跟我来。”他示意傅旭尧和鹿嘉跟着他，穿过客厅，走进了一间昏暗的房间。
一台治疗舱正在安静而平稳地运作着，陈晋整个人被治疗液浸没，机器维持着他的生命，他看起来倒是比盛向文还鲜活健康些，但是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从我们被软禁开始，”盛向文说，“不，应该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我不知道尝试过多少次，进入他的精神域去唤醒他，但每一次都迷失在那个纯白到虚无的空间，每一次。”
鹿嘉看着盛向文痛苦的神情，再也不会奇怪他的憔悴。每天和自己的哨兵呆在一起，看着他昏迷不醒却无能为力，一次次尝试又一次次失败，到底是多么痛苦的体验呢？鹿嘉不敢想象。
连傅旭尧的脸色都柔软了下来，谁都想对这样的盛向文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鹿嘉看了看治疗舱面板上显示的数据，恍惚间觉得躺在那里的已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了，连心跳声都已经被监护器平稳的电子音所代替，但他又努力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抹去，对着盛向文说：“别担心，我们都还在努力。”
盛向文笑了笑，努力抹去脸上的颓丧，对着鹿嘉点点头说：“没事，我不会放弃的。”
他的眼睛里还有光，为了他的哨兵，永远不会熄灭的光芒。
鹿嘉拍了拍他的肩膀，而这动作竟然还惹来了傅旭尧的瞪视。鹿嘉气得瞪了回去，傅旭尧默默移开了目光。
盛向文只要不是瞎的，都注意到了他们的这点小动作。倒是多多少少被逗乐了一点，笑着问他们：“你们和好了？”
傅旭尧有点不满，小声说了一句：“每个人都要说一遍这句话吗？”
盛向文感慨地说：“知足吧，失而复得的幸运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甚至还会得而复失。早知道，一开始就不会和他闹分手，虽然这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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