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根据那位小姐的口供，原本非常正常清醒的陈晋在她为他上酒时，突然向她的胸口扑倒，整个脸埋进了她的胸口。随后，在她的挣扎之下，又突然抬起头，假装茫然地说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盛向文冲着他们笑笑，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哨兵不会醉酒，你们的代谢水平远高于喝酒摄入酒精的速度，所以没有人相信陈晋说他失去意识的说法，包括我。
他当时解释过，他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突然失去了意识，完全坠入了虚无的黑暗，而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面对那位小姐犀利的指控了。”
鹿嘉皱着眉，突然扭头看身边的傅旭尧。傅旭尧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先听盛向文继续说。
盛向文低头，有点茫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小块地板，喃喃地说：“我不相信他的说法，但我为他做了人格担保。那位小姐在调解之后撤销了对他的指控，而因为我的担保，他没有受到严格的处罚，只是用三个月的边缘星系执勤任务代替常规任务。
我们冷战了，我搬出了我们两个人的同居公寓。再见面就是这次的任务了。我不能原谅他，但又不忍心放弃。所以我们决定暂时放下之前的矛盾，先好好完成这次的任务。但我没想到，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盛向文的内疚和痛苦仿佛沉重得有了实质，压在这房间里的三个人头上，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那种阴霾。
鹿嘉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道：“你现在相信他了吗？”
盛向文低着头不看鹿嘉，额发的阴影把他的眼神藏了起来。他说：“自从陈晋变成这样之后，我总是会想为什么是我们？为什么是他？想得多了，就会回忆起很多我自己以为没有关联的事情，一遍一遍去描绘这些线索，就那么一瞬间，很容易串起来。
尽管你们没有明说，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很容易想到这个任务并不单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陈晋会不会是被选中的哨兵呢？选中的标准是什么？他发生过什么异常呢？如果这样想的话，很容易就会让我想到他失常的那一次。”
盛向文的话，横亘进了鹿嘉心里，让他难受极了。不仅仅是为同伴的遭遇而感同身受，更因为陈晋的所谓“失常”，傅旭尧前不久刚刚几乎原版复制了一次，这让鹿嘉的精神域一瞬间有些翻覆。
他的精神力波动随着链接也传导给了傅旭尧，哨兵按住他的手，用肢体接触传递安慰。鹿嘉飞速整理好自己的状态，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决定告知盛向文实情。
“你的猜测很可能就是事实，”鹿嘉说，“任务背后的不明意图，被挑选的执行人员，还有陈晋当时骚扰指控的真相，你串联线索的思路，起码我们认为并没有错。”
在其他时候，赞同认可可能是一种褒奖，但此时此刻对于盛向文来说，鹿嘉的确认却绝对是另一重负面情绪冲击。
但即便如此，盛向文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克制和理智。
“我竟然不觉得意外。”他说，“只是好奇你们还有更多可供分享的信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