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上了车后就闭目养神, 听见这话遂缓缓睁眼:“什么?”
沈如意以为他没听懂,也不多言,直接开始一包一盒地翻找起来。耳环不行, 簪花不行,步摇不行……
她拆开最后一个金丝绣布袋, 抽绳一扯, 里头是一条紫檀珠手串。
其实这已经算是所有饰品中较为中性的一件, 可偏偏她在买下这条手串时相中的就是上头那两颗南珠。
这两颗南珠玉润圆滑,在日光映射下会呈现出明显的粉色, 十分少女。
沈如意手持着这条手串,犹豫片刻一闭眼一咬牙递了出去:“这送你了。”
慕容珩见她翻了半天,最后还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眉头一挑:“舍得?”
“当然……舍得。”沈如意下意识摸了摸上头的南珠,又道, “这虽是女款手串, 但除了这两颗南珠也看不出什么,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让人将它们换下来。”
慕容珩伸手接过手串,拇指也在那南珠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他唇角一勾:“这两颗珠子我也挺喜欢的, 不用换下。”
说罢,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手串佩戴上。沈如意双眼直直地盯着那两颗南珠, 最终又是一闭眼一咬牙转过头去。
“明后天我要出去一趟。”
沉默间,慕容珩突然出声。沈如意一愣转过头去,问道:“出去?”
“离开帝京。”慕容珩复又解释, “这两日若有人到府上来找我,你只说我染了风寒不便见人。”
听到这话,沈如意才察觉到此事并不一般, 她微拧着眉问道:“会有谁来找?”
慕容珩抬眸看着她,只默默吐出几个字:“心里有鬼的人。”
……
翌日,天还未亮时,慕容珩已然清醒着从塌上起身。许是担心吵醒沈如意,他的动作都被刻意放轻放缓。
然而床里侧的人还是睁开了眼:“只有司平陪你一起去吗?”
慕容珩穿衣的动作一顿,回头轻声道:“吵醒你了?”
“还好……”沈如意说得模糊,其实是她自己没怎么睡去,才会一点声响便被惊醒。
慕容珩说是要离开帝京两天,可却一直没同她说具体是要去哪儿,她本想多问几句,但犹豫半天也不知该以什么名义开口。这件事便一直放在心里,扰的她一整夜没睡好。
慕容珩听出她这话里的别扭,眉头微微一蹙走回到床榻边:“司平不会同我一起走,他留在府里,若是有人来找我,你可以让他出去拦人。”
司平是慕容珩的心腹,心腹还在府上,那慕容珩也很大可能还在府中。沈如意明白其中之意,轻嗯一声软软地回了句:“知道了。”
慕容珩垂眸看着她半晌,替她将帷帐拉好挡住灯光,低声道:“明晚我就会回来。”
寥寥几个字却带着莫名承诺的意味,沈如意心下觉得奇怪正要抬眸看去时,慕容珩却已经转身往外走去。
此后一直到天明,她都没怎么再睡去,一直到流香进门她索性直接起床。
简单用过早膳后,沈如意便去了隔壁书房写新文,这一篇文前期的虐心程度更深一级,她写的时候情绪起伏也更为频繁。
“叩叩。”
然而,每当她写得无比顺畅之时,诸如此类的敲门声总是不期而至。
沈如意撑着额头深吸口气,道:“谁?”
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流香轻手轻脚地走进,抬头回道:“皇子妃,是奴婢。”
沈如意其实也不算太意外,点点头:“有何事?”
“丞相来了。”流香面色不太好地开口。
……
前厅里,沈冲一脸严肃地端坐在椅上,一旁的茶盏冷了又热,热了又冷,里头的茶水也不知添了多少次。
“你们传消息的真传到了?”沈冲话里已然没了多少耐心,他侧眸看向边上的丫鬟,“这都多久了,殿下和皇子妃,一个人都没瞧见!”
丫鬟赶忙回道:“丞相莫急,奴婢已经让人去催了。”
“你不如直接说殿下和皇子妃的院在哪儿,我自己找过去!”说着,沈冲作势就要起身。
“丞相,万万不可啊!”丫鬟吓得赶紧跪下,“殿下有令,没有他的吩咐,谁都不可以进内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