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故渊找到池郁的卧室,将他扶上床后,想给池郁倒杯热水喝。
可他一转身,池郁立刻扯住了他的袖子,不肯他离开。
“班长。”池郁一手拽着他,一手撑着自己坐起,用着曾经的称呼,声音发颤地问,“你要走了吗?”
付故渊回身看了他一眼,在床边坐下,淡淡说:“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留下?不是你说要和我形同陌路吗?”
池郁眼眶瞬间就红了,他问:“班长,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付故渊点点头:“是。”
“对不起。”池郁忽然哽咽,眼泪溢出眼眶,“对不起……”
他泣不成声,双手攥拳,忽然整个人发抖起来,如同身陷囹圄绝境,满身桎梏,饱尝无望之苦。
付故渊无意让他伤心,只不过想逼池郁坦率些,说一说真心话,怎知池郁会有这么大反应。
“池郁。”付故渊连忙伸手放他肩膀上想安慰他,谁知下一秒,池郁突然扑了过来。
醉鬼力气大,付故渊猝不及防被池郁扑倒在床上,一时间懵了。
“班长,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池郁双手颤抖地解付故渊的皮带,“我帮你口,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做什么都可以,别讨厌我,只要你不讨厌我。”
“池郁!”付故渊头皮发麻,连忙按住池郁,想阻止他的动作,可池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腕虽被付故渊抓住但使劲挣扎,结果弄得手腕处一片红,付故渊怕他疼,不敢太用力,可他稍微松劲些,就会被池郁按住。
付故渊无法,一个翻身将池郁反压在身下,将他手腕举过头顶按在床上,迫使人动弹不得。
“班长,我会让你舒服的。”池郁哭着说,“你别讨厌我,行不行?”
“池郁,我没讨厌你。”付故渊想给他擦眼泪,又不敢松手,“你冷静一些,你喝醉了。”
池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喘不过气来。
付故渊心疼得不行,轻声:“我松开你,你乖乖的,别扯我衣服,我不用你做这事。”
“你要走了,都是我的错,我太差劲了,我让你伤心了,我留不住你。”池郁真是醉了,理智断线,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是个废物,我什么都守不住,他们都走了,都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不走,我没有走。”付故渊连忙重复着这句话,柔声安抚池郁,等人平静些后,慢慢放开他,揽着他坐起将人抱在怀里,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倒杯热水,等你清醒一些,我们再好好谈谈。”
“好,我听你的。”池郁点点头。
付故渊拉起袖子给池郁擦眼泪,等池郁心情平复后,扶他躺下,盖好被子:“你家有饮用的热水吗?”
池郁声音还有些哭腔,断断续续地说:“客厅,有,有饮水机。”
“好,等我一下。”付故渊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呼……”四下无人,付故渊拍拍胸口,猛地吐了口气。
讲道理,他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
不该惹他哭的,果然欺负人得有度。
饮水机立在客厅角落,付故渊一眼看到,随后他的目光投向茶几,想找个杯子接水,却看到茶几上放着有两盒拆开包装的药。
付故渊疑惑地上前,拿起药盒,意外地发现药物的名字被黑水笔涂掉了颜色,而里面的药已经被吃掉一半。
“怎么……名字被涂了……”付故渊喃喃。
付故渊想了想,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发给白鸣风,让他帮忙看看这是什么药。
白鸣风很快就给了回复。
【这谁啊?干嘛把药盒涂成这副鬼德行?反正我看不出来,帮你问问我们医院的药师大佬。】
付故渊回了一句谢谢,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去饮水机旁热水,随后拿进房间。
池郁躺在床上,睁着眼没有睡,直到付故渊走进房间,他僵硬的身子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来,喝点热水,会想吐吗?”付故渊坐在床边,揽住池郁的肩膀,扶他坐起。
池郁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谢谢,拿起杯子一口饮下。
“池郁,老实回答我。”付故渊拿走杯子,放在床头柜旁,问他,“六年了,还喜欢我吗?”
明知人还醉着,头脑根本不清醒,可付故渊就是忍不住想问。
池郁没有回答,他愣愣地看着付故渊,忽然转头,挪动身子,随后摔下床。
付故渊吓了一跳,伸手想扶他,却被池郁一把甩开。
付故渊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池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踉踉跄跄走到衣柜前,打开里面一个隐秘的柜子,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又跌跌撞撞地走回床边,将盒子塞进付故渊怀里。
付故渊愣了愣,问池郁:“这是什么?”
池郁没回答,醉眼朦胧地看着付故渊。
“要我打开它吗?”付故渊反应过来后问。
池郁点了点头。
付故渊于是打开那个盒子。
盒子里面放着干燥剂和一个衣物袋,付故渊越发困惑,他拿起衣物袋,打开后拿出里面的东西。
衣物袋里,放着一双红白相间的运动护腕带,令付故渊觉得无比眼熟,他细细想去,记忆被猛地唤起。
这是高二那年体育课,他亲手给池郁戴上的!
后来他找池郁要回,池郁还了他一双全新的护腕带,说这个不小心弄丢了。
原来并没有丢,而且被池郁偷偷藏了起来。
他一藏,就藏了整整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