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搞不懂鲸鱼,话也不说清楚了。”林烨半路接了个电话走了,许钊顶着一头雾水回到医院,自觉接班,按铃叫人给张信礼换了点滴。
“瑾瑜呢?”张信礼开口第一句就问的这个:“怎么就你。”
“呃……他……”许钊自己都迷糊着,道:“他回去学习了。”
“是吗,”张信礼看着他,那目光带审视意味:“确定?”
“呃……嗯……”许钊道:“我不知道,可能边学边摸会儿鱼吧,咱你也知道,就喜欢边学边玩。”
林瑾瑜是挺喜欢玩的,明天要交差的事他绝不会今天做完,张信礼听完他的回答没出声,好似在思考些什么。
许钊拖着凳子坐近了些,打开塑料盖,道:“受人之托先给你吃饭,你高中在篮球场上装逼虐我的时候,没想到今天会落到我手里吧,啊?”
张信礼好似有些出神,半天才道:“没有。”
他顿了顿,说:“我自己吃吧。”说完示意许钊去把床摇起来,然后把勺子递他手里。
“?”许钊将勺子给他,张信礼手有点抖,但握住了,看起来吃个饭没什么问题。
“你能拿稳啊,那还老让鲸鱼喂,”许钊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张信礼叫他把饭放小桌板上:“你可以回去了。”
“别,”许钊道:“答应了兄弟的事就得做到,虽然看起来没啥事用得着我吧,可我也得待在这儿,你别管了。”
“随你。”张信礼说完这句不管他了,自己吃饭。
男人吃饭对许钊来说没什么好看的,不管那男人有多帅,他百无聊赖,坐一边刷了会儿社交软件后开始给林瑾瑜发消息:嘛呢,你男人刚问你干嘛去了,怎么抛下他一个人吃饭,让我转告你句老公,早点回来~
呕,那边林瑾瑜发了个呕吐的表情过来:你就编吧。
许钊抱着手机笑:说真的,赶紧交代,你到底干嘛呢?别糊弄我说真去学习了,我还不知道你。
发完他还记得补了句:张信礼不在边上。
林瑾瑜回:等放水呢,一大脚桶碗,他吃完饭了?
许钊偷偷瞄对面,张信礼正低头吃着饭,看起来好像非常专心,非常投入,根本没注意外界,他便打开摄像头悄悄拍了张照,发过去道:喏,正吃着呢。
林瑾瑜收到照片,忍不住惊讶吐槽:他能自己吃了?!
是啊,许钊说:快点,我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送情报,老实交代你到底在做啥?
赚钱啊,我干好久了,林瑾瑜礼尚往来,也给他发了张烧烤摊里一堆碗的照片:真累人,手都起皮了。
啧啧啧,许钊说:当老公可真不容易啊。
林瑾瑜还赶着做事,打字道:行了,别老公来老婆去了,我鸡皮疙瘩掉一地,辛苦你看着点,隔段时间问问他喝不喝水什么的,拜谢拜谢。
许钊一看,当即伸脖子大声道:“你喝水不?”
不知怎的,张信礼今天好像吃得很慢,这么会儿了还没吃完,他不甚明显地扫了眼许钊手里的手机,回道:“不。”
“那行,你渴了叫我。”许钊说完又低头打字去了。
林瑾瑜那边快开工了,他又嘱咐了许钊几句后道:我忙去了,你小心点,别说漏嘴啊,记得我在干什么不?重复一遍!
许钊打字飞快:知道了,学习学习学习,你有必要瞒着吗,为了对象不辞劳苦半夜都得打工,多感人,我这旁观者都感动死了,他肯定更感动,还能把你吃了?没必要偷偷摸摸啊。
林瑾瑜回:你想来是这样而已。
立场不同,看到的东西真不一样,林瑾瑜没告诉过他自己一开始是想考研的,张信礼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并且以为他的规划没变,林瑾瑜瞒了他一堆事,很有自知之明,假如张信礼知道了,他绝不会觉得感动……即便有,也是一星半点,大概可以忽略不计。
很早之前张信礼就明确对他说过,为了爱情去选择高考填报的学校,放弃本可接受更好、更高层次的教育的行为是愚蠢的,林瑾瑜自己同样这么认为——但他还是这样打算了。
眼前的事实在太多太杂太艰难,他疲于奔命,左支右绌,张信礼为他们做了很多,也迁就了他很多,他为此牺牲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考研这事,明年也可以考,反正早一年也是读,晚一年也是读,还不都是一样的。
那时候,林瑾瑜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