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跟你堂哥一样,操心太多。”
林瑾瑜推了他一把:“说什么呢?那是因为他关心我们,小堂哥帮过我们很多。”
“是,”张信礼说:“没别的意思,只是纯粹抒发个人感想。”
“哟,还会用‘抒发’这词了,”林瑾瑜瞟他:“值得表扬。”
雪还没停,不过比在商场时小了许多,两人肩头俱散落着零星雪花,张信礼神色认真地问:“只有这个值得表扬?”
林瑾瑜开始迈步往楼上走:“不然还有什么?”
当然有啊,张信礼三两步追上去想掰扯清楚,他今天难道只有这个表现好吗?
住一楼的好处就是不用爬什么楼梯,张信礼还没追上他呢,林瑾瑜已拉开被张信和开了的门迈了进去,同时大声道:“叔叔,我们回来了。”
“哟,都回了啊,外头冷吧,快进来暖和。”
电视开着,张爸此刻正颇舒服地半躺在沙发上,手边是杯昨天开了但没喝完的酒,看起来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他爸在这儿,张信礼自然不好追问,只得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您说要买的特产都买了,全在这儿,您一会儿检查检查,回去的时候别忘了拿,”林瑾瑜把手上装满东西的大塑料袋放到沙发上,示意张爸来看:“基本齐了,万一缺什么您再说。”
“哎哟,麻烦了,”张爸过来,道:“你看你让他们两个提嘛,啷个重,还亲自拿回来。”
这话说得跟感谢皇上御驾亲征似的,林瑾瑜礼貌笑笑,说了句“没事,应该的”。
接着,张爸喊他换了衣服好好休息,或者去忙自己的,叫了自己两个儿子过来,让他们把买的东西归类,定好哪个是姑的哪个是姨的,并把该装进行李包里的分门别类装进行李包。
张信礼过来,跟堂弟一起蹲地上收拾东西,林瑾瑜说自己去弄饭,转身进了厨房。
张信礼背对着他爸,手上一点不落收拾着东西,眼睛却一直紧盯着林瑾瑜的身影,就跟猎犬盯着猎物似的。
张爸接着惬意看电视喝小酒去了,他们两兄弟都是手脚麻利的人,三下五除二便收好了东西。张信和起身去问他大爸还有没有别的事,张信礼站起来后却径直走进了厨房。
案板上放着解冻到一半的肉,林瑾瑜背对着门口,刚把半罐鸡汤从冰箱拿出来架到灶上,好似对身后动静全然不知。
张信礼跨进门来,半点停顿也无,手往背后一翻便关了门,朝林瑾瑜走去。
林瑾瑜时而转到左边时而转到右边,专心做着家务,嘴里还哼着某不知名歌,看起来心情不错,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接近。
就在张信礼步步逼近,即将计谋得逞从身后抱住他的一瞬间,林瑾瑜一把松开切了一半的黄瓜,拿着把菜刀“倏”一声转过身来。
张信礼一下顿住:“……”
林瑾瑜状似正经地道:“我说你再来强的就把你那玩样剁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想抱抱你,”张信礼说:“你忍心就来啊。”
林瑾瑜白了他一眼,转回去,边继续处理黄瓜边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信礼有点委屈:“你为什么还这个态度,我今天表现不好?”
他实话实说之前林瑾瑜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他理解,可他都说完了,他还这样。
一条又粗又长的黄瓜在锋利的刀刃下应声而碎,不知道是不是张信礼的错觉,林瑾瑜切黄瓜的样子看起来也太凶狠了点……那只是条黄瓜,又不是那什么,有必要吗?
“表现好,很好,”林瑾瑜边继续凶狠切瓜边道:“没阴阳怪气,说真的。”
“那你不给点奖励。”张信礼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站着。
“你想要什么奖励?”林瑾瑜停了刀,抬眼看他。
张信礼本来想提要求要么奖励直接跳过备忘录上的1234项,直奔5,但用脚想也知道——林瑾瑜必然不答应。
窗外雪已经停了,正午正是一天光线最好的时候,张信礼低眸看他,林瑾瑜那双非常好看的眼睛里充满桀骜不驯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润红的唇角微微上挑着,显出戏谑与不服气的高高在上神色,在他眼里,这种表情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勾引。
林瑾瑜变了,但是又没变,他还和张信礼第一次见他时一样,很让人有种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或者干一顿的冲动。
张信礼看着他的眼睛,一双总不服气的眼睛乖顺起来会比那些从来都低眉顺眼的眼睛更有魅力得多。
他说:“不说,我说了也不算数。”
“你不说怎么知道不算数,算数,我说的。”林瑾瑜没说谎,他确实觉得张信礼表现得很好,比他所期待的都还要好,与他的表情相反,他现在心情其实十分愉悦,真的预备满足张信礼一个愿望。
“那好。”
林瑾瑜以为张信礼会提亲他一下或者接个吻什么的……他觉得可以接受,接吻让人心情愉悦,他现在心情很愉悦,不介意再愉悦一点。
然而张信礼说了句让他有种回到五分钟前真的把那菜刀超他脑门上劈去的话——
他说:“那你叫声老公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