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回:他出门了,没在。
林烨发:嗐,早说,每次都地下特务接头似的。
两人都是不爱打官腔的性格,干净利落通了电话。
林烨语调跟以前一样,懒洋洋的:“怎么样?”他问:“进展如何?”
张信礼闷闷道:“不如何。”
“不可能,”林烨不可置信:“上次报告的时候不是说进展挺好的?”
“问题就在这,”张信礼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感觉不排斥了,但又一直不接受。”
他慢慢跟林烨说了近来发生的事,林烨听完,说:“这不是挺好的,你天分不错,挺会的。”
“没,”张信礼头有点昏,不知道生病的人是不是会变脆弱,变得容易东想西想,他说:“我觉得他不再反抗肢体接触,只是因为很消极地在面对我,而不是因为慢慢在接受。”
“不是吧,”林烨道:“感觉他不是那种类型的人啊。”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张信礼的声音透出沮丧:“好像一直这样,好一天坏一天,第一天他同意我住,又答应跟我睡一起,但第二天很冷漠,就像房东对房客一样,这次也是。”
暴风雪那天林瑾瑜很好,很柔和,他们之间相处起来的感觉就像重新在一起了似的,甜蜜而温暖,可暴风雪过后就又不一样了,林瑾瑜白天不怎么着家,中午也吃食堂,不回来跟他一起吃了,还有……反正还有很多。
林烨问:“你不是说他挺关心你的?”
“关心是挺关心,”张信礼说:“他就是那种性格,普通朋友也会关心。”
反正……他感觉林瑾瑜对他不坏是不坏,可没有点在喜欢的人面前的感觉……那种意义上的喜欢。
“你刚说,你们手也牵过了,抱也抱过了是吧,只是没有发生跟那个有关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琴行那口气咽不下去,一开始林瑾瑜像个大刺猬似的,严厉警告他不准动手动脚,张信礼就一直很小心,牵手、拥抱这些接触比较小清新,虽然亲密,但更倾向于表达精神层面的眷恋而没那么重的肉*,他才敢当作项目步骤,明目张胆写在备忘录里的计划表上,别的跟性有关的东西则不敢多提。
张信礼回答:“是的。我感觉他现在对我根本没那种意思,就算照顾我,也只是朋友间的。”
朋友间才会适当关心,但不温存也不缱绻,今天吃完饭林瑾瑜还无视他说话——张信礼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但无意的无视才更说明心里没他。
他俩这些日子不是没睡一张床上,张信礼每天晚上都要静很久才能入睡,可林瑾瑜表现得却好像真的很平静,张信礼每时每刻都想抱他、吻他,想做很多事,林瑾瑜却没半点这方面的意思。
连偷偷看他都没有过——张信礼感觉没有过。
已知一成年人并不是性冷淡,那么他每天跟前男友同床共枕却没丁点非分之想,只能是因为他对前男友——起码是前男友的身体没丁点那方面的“兴趣”。
张信礼对此感到沮丧。
“嗯……我觉得说不准,”作为见过林瑾瑜失恋期表现的人,林烨感觉这小直男的感觉不靠谱:“你们确实分开挺长时间了,双方都需要时间慢慢熟悉,把以前的感觉找回来,那方面就更是。”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他态度已经软化了吗,看起来你们就差最后这点事没挑明过了。”林烨开始支招:“我感觉你可以慢慢那个什么点……有时候吧,需要点身体方面的刺激才能跨过最后一步,水到渠成。”
慢慢那个什么点,慢慢暴露本性点。
张信礼将信将疑,问:“我该怎么做?”
“就……”林烨在想怎么说比较好:“……为什么感觉你声音跟平时不太一样?”
“我感冒了,”张信礼说:“不是跟你说过,吹风。”
“感冒了?”林烨一愣,然后没像张信礼以为的那样,不知真心还是假意地祝他早日康复,而是像突然打了鸡血一般,大声道:“啊,太好了!”
张信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