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钊道:“这家夏季菜单口碑最好,我就寻思上这儿了,不嫌弃吧。”
林瑾瑜道:“得了吧,你知道我俩怎么可能嫌弃,还非问一句。”
“哈哈哈,”许钊就是故意逗他的:“除了菜,也是看中这儿私密性不错,你俩不用装纯洁兄弟。”
菜是一道道上的,上之前侍者会先敲门取得同意,此刻这间宽敞的包厢里只有三张椅子上坐着人,无论什么话都尽可以说。
“无所谓的,”张信礼说:“不私密又怎么样,那么大个餐厅,谁会盯着我们看。”
可能是压抑越大反弹越强,林瑾瑜感觉他现在比自己还不care陌生人的目光了……这是仗着上海没人认识他吗,可以的,他也想穿越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平行上海,没有叔伯亲戚,最重要的是没有爸爸。
“有道理,”许钊端酒杯表示赞同,道:“废话不多说了,就一句话,今天我请客,你俩尽管吃,来,干杯。”
人家这饭店本来只有些红酒干邑,许钊觉得不够带劲,非指名上烈的,花钱的是上帝,店方还真就上了。
三人先干了口,前菜上来了,开吃之前,林瑾瑜把特意带过来的礼盒拿出来,放到张信礼面前,对他道:“生日快乐。”
“瑾瑜……”张信礼看起来惊讶又意外:“不是说不用准备?”
林瑾瑜把东西给他后就坐回去了,平静看着他,道:“我是说不用给我准备,没说不给你准备,不然饭也没请你吃一顿,礼物也没送,算什么陪你过生日。”
张信礼打开,看见里面是一块崭新的黑表盘金指针手表,日本牌子,机械感十足,一般人戴大概显蛮气,倒很适合他。
林瑾瑜说:“你都工作了,平时也需要表看时间,总不能老戴块到处是划痕的旧学生手表。”
张信礼不知道那块表多少钱,猜测可能在四位数,他道:“其实不用……”
他想说其实他也一样,不缺什么,没必要花这钱,反正旧手表还能转,指的还不是同一个时间,被许钊打断了:“哎呀,鲸鱼送了你就收着,跟他还客气什么,都是一个被窝里的人。”说完又对林瑾瑜道:“还有,这顿饭怎么不算你请的,当然算,我请的等于你请的,要不是你,我跟他咋可能成朋友,不成朋友今天也不会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张信礼说:“他说得对。”
不止今天这顿饭,如果没有林瑾瑜,他不会有机会来到上海,不会去附中上学,不会找到现在这份工作。
这逻辑牵强又不牵强,林瑾瑜笑笑,对张信礼说:“那行,你都吃着收着,反正我已经买了。”
“就是就是,”许钊举杯道:“别磨叽了,收个礼物还扭捏,真搞不懂你们谈恋爱的人,生日礼物不能退的,这是惯例,赶紧收了,我们接着吃饭喝酒。”
张信礼想了想,没再推辞——反正他也给林瑾瑜准备了礼物,林瑾瑜一样不知道:“你帮我戴上吧。”他这么说。
“你自己就能戴啊,”林瑾瑜道:“表带上又没有什么鲁班锁……”
“这是我的生日愿望,”张信礼像是认真,又像是开玩笑般说:“不是说,生日这天过生日的人最大吗……这也是惯例吧。”
丫挺会现学现卖的,许钊在心里吐槽了这句,见发小跟张信礼对视了三秒,站起来,过去从盒子里取了表,解开表带,张信礼配合地抬手,他低眉看着林瑾瑜,林瑾瑜看着他手,一丝不苟帮他戴好了。
“好吧,”林瑾瑜拉着他的手,抬高到灯光下,眯眼欣赏了番,说:“今日限定,你算最大的,你的愿望都满足……看来我眼光还不错,很帅,很合适。”
就一块手表,怎么整出了结婚戒指的感觉,许钊只觉得自己眼睛被闪瞎了,哔哔道:“哈哈哈,我去,够了啊,复合之后怎么还比之前更肉麻了,啧啧,床头打架床尾和,还真有几分道理。”
张信礼听他一直说的这些话知道他误会了,他俩哪来什么床尾和,连床尾都还没有哪来的和……毕竟准确来说——床还没上呢。
他以为林瑾瑜会澄清的,然而等了好一会儿,林瑾瑜居然什么也没说。
……嗯……看起来……这是……好像可以床尾和了?
前菜用完,热菜上来了,有生煎多宝鱼、兔肉、虾仁等,全是精致得不行的样子,汤盅是老鸭炖冬虫夏菜,还挺养生。
朋友间吃饭哪能光吃不喝酒,许钊又是惯会劝酒的人,几杯下去,他还吵着要再来,林瑾瑜喊暂停了。
这酒味道很独特,说洋不洋,还特别有劲,他咳了声,问:“你这啥酒,这么辣。”
许钊嘿嘿笑了两声:“我在土澳经常喝的混酒,求了好久那酒吧朋友才告诉我的秘方,这次特意自带了让他们弄的,用伏特加当的底子,味道独特不?够劲吧!”
属实非常够劲,小小一口,那股劲辣、芳香变直冲天灵盖,整个人跟焕发了活力似的,非常精神、躁动、跃跃欲试,好似浑身劲使不完,总想干点什么似的。
林瑾瑜说:“就庆祝生日吃个饭,喝这么烈的干嘛,待会儿不好回去,还是少喝点得了。”
“就是因为高兴才喝的嘛,”许钊还是笑,冲张信礼那边努了努嘴:“你没这么菜吧,瞧你男人,可一点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