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点都没？”
“你这什么较真的语气？”楚应澄回道，“你叫我去回想这一年的每个细节，每个思想的瞬间，这哪想起来啊？但在你问我之前，我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那不就是从没后悔过的证明吗？”
“……对。”岳钧感觉自己也魔怔了，但还是忍不住追问，“就连我们……冷战的时候，也没后悔过？”
“那时候光后悔我之前招你惹你去了，哪有功夫去想来历的事啊！”楚应澄喝完杯里的酒，拿着杯子的手伸出食指，“而且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想歪，不会质疑你的人品啊。再怎么样，我也认为你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我后悔这个干嘛？”
岳钧拿过他的杯子，给他倒酒：“这么信任我？”
“与其说是信任你，不如说是信任我自己。”楚应澄空出来的手点了点岳钧，又二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我有自己的眼睛，我看得出谁值得相信，谁守得住秘密，谁真正对我好。”
岳钧把酒递给他。
“你想没想过，我可能就是在利用你对我的信任？”岳钧和他碰了个杯，“我敢回头追你，就是相信你不会远离我，不会恨我。如果我和你说话，你还是会理我。”
“和你顶着那个劲儿的时候，我没工夫想这么多。”楚应澄碰完杯之后，猛喝了两口，“但事到如今了，我要是还没想到这点，那不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岳钧问：“那你什么时候想通的？”
“……不告诉你。”楚应澄轻哼一声，“算计我的家伙。”
“不算计你，我还要浪费多少时间？”岳钧也喝了几口，“那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之后，后悔过吗？”
“……不好说。”
岳钧眯了眯眼：“不好说？”
“我又没和别人谈过恋爱，我哪能准确判断所有情绪啊！”楚应澄道，“有时候会觉得沮丧、迷茫、疑惑，还会钻牛角尖，你说这像不像后悔？又是不是后悔？”
“怎么说呢，听到你说这些话，我应该高兴的，毕竟你在思考和我的关系。”岳钧叹道，“但我希望你可千万别走偏……”
“你说要教我谈恋爱的，要是我走偏了，还不是怪你自己？”楚应澄道，“而且你担心我后悔、走偏，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你之前说可以等我确定心情，到现在都没给你答复，你难道就没后悔过看上我了？”
“我自己选择的路，有什么好后悔的。我这个人脾气倔，你知道的，非一条道走到黑不可。”岳钧道，“而且要说没给我答复，也不完全是。你不在全网直播的镜头前和我告白过了？”
“我说了那个不算，你又要提？”楚应澄哼了一声，不算冷，居然有点撒娇的意味，“这程度你就满足了，你就这么自欺欺人的吗？”
“不是我自欺欺人。是我知道你在镜头面前说得出口，在我面前未必张得了这个嘴。”岳钧掐着他的脸，“说我自尊心高，你自己不也是？让小王爷认真说那三个字，恐怕也很难吧？”
“谁说难的？我现在就和你说那三个字！”楚应澄被捏着脸，挣扎着说话，“想得美！”
“……嗤。”岳钧听半段的时候心脏还猛跳了一下，最后三个字冒出来，又把他一口气全卸了。他心知楚应澄要迈出那步很难，可又忍不住期待。期待的后果就是，再次被楚应澄唬过去了。
他定了定神，松开楚应澄，垂眼喝完自己杯里的酒，隔了几秒才道：“反正你不说，我也和你耗着，别人也没机会听到你说。”
“……”楚应澄望着他，没回话，拿着酒杯爬进他怀里坐着，有点像是上次除夕压着他喊“猫猫封印”的时候。
岳钧看他忽然黏过来，略微一愣：“怎么……嗯？”
楚应澄抓着他的衣领吻了上去。
岳钧被小王爷亲的时候，大多时候都被一把拽过去，小王爷的强势一览无余。但岳钧其实挺喜欢楚应澄这种主动，总感觉楚应澄有很多话说不出口，就将一切都包含在这个吻里，企图传递过来。
一会儿后，两人分开，轻轻的喘息声萦绕在耳边。岳钧心底那些沮丧随着这个吻一扫而空，蹭了蹭他的额头：“好了，我其实都知道，只是有时候忍不住说一说……你不用逼自己。”
楚应澄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掩饰什么似的扭头去看投屏的花絮，还喝了好几口酒。
岳钧看他靠在自己怀里不挪窝，像一只猫找到了安心趴着的地方，便默契地不提醒他走开，享受着这种亲昵。楚应澄看花絮，岳钧就陪着他看。两人一直沉默，也不觉得尴尬，仿佛有某种脉脉温情在两人之间流动。
过了二十分钟，岳钧发现楚应澄睡着了，轻轻的鼾声在耳畔近处响着。
岳钧把他抱着的杯子拿开，放在一边，然后就这么一直抱着他。有时抬头看看投屏，有时低头看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楚应澄。
甚至到了零点整，跨年之时，岳钧也没叫楚应澄起来。他俩的手机都开始闪烁，显然是新信息不断到来，岳钧也懒得去看。
咚咚！
敲门声响起，岳钧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打开了。
“新年好，我来发……”岳琳拿着两个红包探头进来，还没说完话，视线忽然就定在了亲昵相拥的两个年轻人身上。
岳总眯了眯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