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同样站了很久的许之郎出声疑问道:“怎么还不开始?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许之郎跟罗生良是没有什么交情的,论真有什么交情,也就前几年见过一面,现在还没什么印象了。要是没人提醒,估计他也想不起来那个时候跟许之风在一起见的费星雀,旁边站的那个人就是罗生良。
不过现在他知道罗生良是谁了,当时他还觉得罗生良跟费星雀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费星雀死了,这个人也快要疯了,真是物是人非啊。
许之郎也不知道能感慨什么,就是自己做的混账事还挺多,堆积到一起,他自己也不愿意去正视。
就算有什么交情,许之郎也不会说什么,他还没有见到过怎么把一个人变成精神病,现下十分好奇,巴不得朱医生赶紧的,让他好好看看才对。
朱医生在电话里面听过曾宇鑫交代的一些事情,罗生良最亲近的人是谁,那些人最近发生了什么,罗生良当时的表现又是什么,根据这些,破溃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就很简单了,更何况罗生良因为被江宙关在房间里那么久,有夜盲症的他早就已经濒临崩溃了。
曾宇鑫坐在椅子上也有些不耐烦,冷冷开口道:“朱医生,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不做要让我来做吗?这里不是你最专业吗?懂得怎么让一个人心理崩溃。”
朱医生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真的无比的尴尬,这是个两难的选择,一方面是自己的医德,一方面是自己的家人。
但他最后只能选择自己的家人。
“曾少,您别着急,我马上就开始。”
“还不赶紧的,等会江宙就找到这了。”
他说罢,往前走了走,罗生良被他绑在木椅子上,双手被反折到椅背后,想要做一个自我圈护的动作都被限制的死死的。
身后的灯光被自己完全挡住了,罗生良的脸彻底融入了黑暗里,朱医生看不清,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机,打开了电筒,像是照罪犯一样照在罗生良的脸上。
“罗生良,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冰冷的白光散乱在罗生良的脸上,罗生良迷茫地抬着头,眸里被恐惧浸泡很久,身体下意识想要向后躲避。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动作,朱医生皱眉,罗生良一方面恐惧黑暗,一方面又不敢向往白光,对于他来说不论哪里都是一样的,让他感觉到疼痛难忍,是从全身各个角落透露出的刺痛。
罗生良因为想要躲避,椅子在地上不断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朱医生看着罗生良现在这个慌乱而急促的动作于心忽然不忍。
可心软只是转瞬即逝。
他继续举着手机,用白晃晃的灯照着罗生良的脸。
罗生良的瞳孔里什么都没有,小白点却如此明显。装着的人和物都不存在,漆黑的像是没有月亮的夜晚,空洞的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明明已经快要破碎了,摇摇欲坠的高脚杯即将从桌沿摔落,却还是要被他伸手无情地推送一把。
朱医生硬着心肠又喊了一遍:“听得到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