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奇异和谐。
不尴不尬地吃晚饭之后,四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明清用手肘捣了两下嵇朗行,让他将昨晚准备的全是新钞的大红包递给傅时安。
傅时安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没好意思接,甚至连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摆。
嵇明雨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局促又慌乱的傅时安,心里觉得有趣极了,也不打算开口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傅时安耳朵慢慢的变成了粉色。
最后还是明清十分强硬地将红包塞到他手里,语气温柔:“以后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继而又对嵇明雨嗔怪:“你笑什么笑,人家小安比你懂事儿得多,还知道来帮我做饭,比你这个只知道吃的不知道乖多少。”
嵇明雨不置一词,看到傅时安的耳朵似乎又红了一些。
太可爱了吧。
虽然慌张,但傅时安应该是很开心的,尽管他掩饰的非常好,但嵇明雨还是能够察觉到他难以抑制地高兴。
真好啊。
嵇明雨家的房子是三室一厅,明清和嵇朗行住主卧,嵇明雨住次卧,还有一件客房被改成了书房,虽然有张单人床但没收拾。
明清本来想要把客房收拾出来让傅时安住,嵇明雨其实想说傅时安跟他睡就好了,但一看到明清就又不好意思开口,最后还是嵇朗行让明清别忙活了,俩孩子就睡一晚,将就将就一块睡算了。
嵇明雨在心里给他爸点了个赞,不得不佩服他爹这个接受能力是真的强。
等嵇明雨洗完澡之后嵇朗行已经和明清睡下了,而傅时安这会儿正坐在他书桌旁,对这一本厚厚的纪念册发呆,穿着他带回来的那件墨绿睡衣。
“在想什么?”嵇明雨走过去,从他手里抽出了那本纪念册,是他高中毕业的纪念册,里面还有一张毕业照,“这有什么好看的。”
傅时安目光扫过照片上青涩的少年们,嘴角很轻地笑了一下,然后问:“叔叔阿姨都睡了吗?”
“嗯。”嵇明雨将纪念册放回原地,然后勾着傅时安的后颈,弯下腰凑近他注视着他,目光扫过他的因为洗过澡而红润的脸颊,“怎么,你想做什么吗?”
他语气轻地像个羽毛,问完就捏着傅时安的下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十分可惜地开口:“家里没东西,没法儿做。”
微凉的薄荷味儿萦绕在两人鼻息之间,傅时安拍了一下他的脑门,站起身冷漠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嵇明雨撇撇嘴:“不想做什么,那就睡觉呗。”
卧室的床是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虽然没有泽芜那张床大,但他俩睡着也不嫌挤。
嵇明雨今天起得早,这会儿已经有些困了,傅时安刚一上床他就跟个熊似的手脚并用将人抱住,嘟囔了一句“晚安”心满意足地闭了眼睛。
傅时安关了灯,黑暗中看了嵇明雨好一会儿,才缓慢地伸手将人回抱住,怕惊扰了一个美梦。
“圆圆,”
没过多久嵇明雨忽然开口,他声音带着困倦,这两个字比平时更加黏糊,像小奶猫喝奶时发出的声音。
“嗯?”
“你今天开心吗?”嵇明雨问完,顿了一秒又说:“我今天很开心。”
傅时安闻言手臂收紧了一些,“嗯,我也很开心。”
“那就好。”嵇明雨像是终于放了心,声音都低了一些,他刚说完没一会儿便察觉到额前的头发被碰了一下,傅时安低沉的声音响起:“开心到觉得现在像在做梦。”
嵇明雨从喉间发出一声尾调上扬的‘嗯’。
“叔叔阿姨比我想象中要开明得多。”大概是黑夜给了傅时安保护色,他难得的向嵇明雨坦白自己的感受,“你是幸运的,现在你把这份幸运也分给了我。”
对于经历过一场和父母耗时耗力争吵冷战才得以和平相处的傅时安来说,眼前这一切太过美好了,美好到都有些不像真的。
嵇明雨自然明白傅时安的感受,因为经历过痛苦反而不相信美好的真实。
他撑着胳膊抬起头看着傅时安,窗外的车灯刚好晃过,照亮了他们彼此的双眼,映着璀璨,明亮有光,“因为是你,所以他们才容易接受。”
嵇明雨说着伸手在弹了一下傅时安的脑门:“不然你以为我随便带个男人回来,他们也能面不改色的接受?”
傅时安没说话,嵇明雨指尖划过他眉心沿着直挺的鼻梁往下,点在他的唇瓣上,然后他轻声说:“你值得这一切。”
甫一说完,他就被傅时安翻身压住,手指被握住抵在床板之上,嵇明雨在黑暗中看到傅时安清明透亮的又眼睛,不知道谁先动的,总之回过神来他俩已然亲吻在了一处。
嵇明雨勾着傅时安的舌尖,舔过他的上颚,薄荷味充斥在两个人的喘息之中。一吻结束嵇明雨并没有着急离开他的唇,而是突然重重地咬了一下傅时安的的唇瓣,听到傅时安发出一声轻‘嘶’,他满意地舔了舔自己的杰作,“疼吧,所以这不是梦。”
傅时安笑了一声,胸腔轻轻震动,然后嵇明雨就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捏住,“你属狗的么?”
嵇明雨笑一声,讨好地亲了他一下。
“我属傅时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