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苏三不识抬举得厉害,他心火烧的也盛,下一手就难免重些,晚上又只备了一床被子,本想是逼他在自己怀里睡,哪曾想这人儿看着胆小,心气还挺傲,宁可挨着冻也要跑到床角去。
府里的大夫来望闻问切之后,便说无大碍,只是染了风寒,喝些药就好了。尔后又犹豫的进言,说这风寒容易沾染他人,王爷顾着点儿自己的贵体,还是别在床前守着了,叫下人们来照顾就是。
景奕不太爱听这话,不过念着大夫是忠心劝谏,也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叫他下去了,自己坐在床边帮苏三擦拭发热的身子。
苏三病得迷迷糊糊的只感觉身上烧得难受,忽然有个湿凉的东西贴过来,不由得就自己凑近了。
景奕把帕巾拿走换水的时候,苏三还闭着眼睛去寻,寻不着还不满的哼唧,直到景奕把帕巾洗好,重新擦拭起他的小脸来,苏三才安安稳稳的不闹腾了。
景奕看着他这副神智不清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尔后又想起这人是在病中,不免又有些心疼。
苏三这次烧的厉害,昏睡到中午才堪堪醒来,被景奕喂了半碗淡粥之后又闭了眼睡了过去。苦药灌下去不少,可到了晚上,他身上的温度也没降下来半点儿。
③
王爷大怒,把府上的若干太医叫来一通责骂,吓得太医们跪了一地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最后还是那个给苏三把脉的叶太医,壮着胆子拱手进言∶"王爷,奴才斗胆,苏公子这病,光靠药草是治不好的,得辅佐着心药医。"
景奕心下了然了。
昨天忽然把苏三掳回,紧接着就是一通分量十足的下马威,更别提自己还下了死令,说绝不会再放他回家。这么折腾几回,苏三的病能好才怪。
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景奕叹了口气,挥退下人,"本王知道了,都下去吧。"
屋子安静下来后,景奕绕进内室,坐在床边俯视着苏三的睡颜。
这小子睡得极不安稳,呼吸略显急促,眉头紧蹙,面色潮红。
景奕伸手想要抚平他的眉间,却不得法。心里没由来一阵焦躁,康靖王爷握权多年,见多识广,见过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见过沽名钓誉攀附权贵的,还真没见过这种抵死不屈的傻东西,一时间还有些为难。
若是常人,如此不识抬举,早就勒死抛尸后巷了,可对上苏三这难受的脸色,心就狠不下来了。
要不放了他算了,也不是什么千娇百媚的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