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医院地处偏僻,输液室在一楼,这道门正对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似乎是该医院疏于管理的后门,围栏那头停着几辆看不清牌照的车。
天色渐晚,零星几盏路灯亮得萎靡,顾宜乐没找到小卖部,刚要退回去,忽然看见几步之遥的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
依稀看清那人的面孔,顾宜乐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是那天找他求他放过谭迁的钢琴系系花,季雅莹。
她似乎想进去,又好像刚刚从里面出来,进退两难,神色慌张得有些奇怪:“我、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保镖就在正门守着,想来这种公共场合不至于出什么事,顾宜乐狐疑地上前:“你生病了?还是说你是跟踪我……”
掌风自身后劈来的前一秒,顾宜乐借着头顶微弱的光,捕捉到了季雅莹眸中的惊惧。
可是来不及了,被击中颈侧的顾宜乐暗叫失算,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度睁眼时,入目的是一片斑驳墙面和一张生锈的铁床。
双脚能够到地,屁股下面是一把折叠椅,手被反绑在身后不能动,头顶有一盏瓦数很低的灯,而他随身携带的琴盒被扔在脚边不到半米处,表面蹭了好几处灰。
顾宜乐扭了扭僵硬酸痛的脖子,观察环境后迅速在心里做出判断——这里就是当年谭迁把他捆来过的郊区旧屋。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三年前。
不过不一样,今天没有下雨。
他狠狠咬牙,咬出满嘴铁锈味,强迫自己不要发抖,保持清醒。
清醒之后便是冷笑。三年过去了,这家伙果然毫无长进,手段还是如此低劣。
手法倒是精进不少,顾宜乐拧着手腕拼命挣扎,也没能像上回那样把胳膊从绳子里挣脱出来。
突然,背后传来“嘎吱”一声响,顾宜乐停下动作。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听脚步声穿的是皮鞋,连绑架都要打扮得体,除了谭迁也确实没别人了。
“醒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抽了支烟,你就醒了,要是我再晚点,你会不会像上次那样逃跑了?”
谭迁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绕到顾宜乐身前,弯腰蹲下。
顾宜乐别开脸不想看他,被他扳着下巴硬是转过来。
“乐乐,你知道我平时不抽烟的,今天我为什么要抽烟呢?”谭迁的目光落在顾宜乐脸上,细细打量五官的每一寸,眼底渐渐流露类似痴迷的情态,“因为我太高兴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顾宜乐躲不开,皮肤接触的恶心感如附骨之疽般沿脊背攀爬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