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地知道,梁栋的所有行为都发自本心。
梁栋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这样做只是出于心疼,还有无与伦比的珍视。
“琴盒坏了就买新的。”梁栋说,“那些都不重要。”
鬼使神差地,明明能猜到答案,顾宜乐还是问:“那什么重要?”
近乎虔诚地吻过顾宜乐的每一根手指,梁栋抬起头,让同样渴望得到偏爱的顾宜乐落在瞳孔正中,足够温柔也足够坚定地回答:“你最重要。”
那倒未必
临近傍晚,顾宜乐坐在病床上摆弄伤痕累累的琴盒,发现里头的琴确实断了两根弦,诧异于自己脚力之大的同时,又庆幸琴盒够结实。
他的小提虽然并非百万名琴,但也音色上佳,并且陪伴了他许多年,要是摔坏了他得难受死。
摸着被断弦划出凹痕的琴板,顾宜乐心有戚戚,想着回头用贴纸挡挡吧,就当给琴打补丁了。
正想着,熟练掌握给琴贴贴画技能的于皓轩听到召唤似的赶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小朋友平时很少哭,一旦哭起来就惊天动地,保镖抱着他进来的时候一脸生无可恋:“他醒了,不肯跟家人回去,吵着要见老师。”
于皓轩从蹲下的保镖怀里挣脱,风一般地跑到病床前,看见顾宜乐脑袋贴纱布,嘴角、下巴布满淤痕,小嘴一瘪开始新一轮号啕。
“老师,我错了,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发烧了。”
比上回看《寻梦环游记》哭得还惨,听得顾宜乐心尖直颤,先探了探他的体温,感觉烧确实退了,才俯身揽着他的肩膀哄:“老师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别哭了。”
小朋友还是哭。
“爱哭的小孩没有棒棒糖吃哦。”
小朋友不为所动,继续哭。
顾宜乐只好使出杀手锏:“再哭把上周学的练习曲多拉五十遍。”
于皓轩打了个嗝,擦擦眼泪,不哭了。
围观全程的梁栋:……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为素白的病房铺了一层暖融融的光,师徒俩盘腿坐在床上,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专心致志地研究贴画,间或闲聊几句。
“老师,你昨天是怎么被坏人绑走的?”于皓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