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榕长叹一声,把包袱解下来,摊开露出里面的锦缎衣裳,同时从衣裳内摸出个油纸袋递过去,道:“这是奴才特意从芙蓉楼里买来的,还是热乎的,少爷尝尝看?”
沈弃看了眼,伸手接了过来,打开油纸袋,拿出莲花瓣的绿豆糕放嘴里,甜软适中,味道清冷,感觉不错。
陈榕见他终于没那般绷紧了,才从包袱里拿出梳子,绕到沈弃身后缓慢的给他束发。
沈弃后背勐地僵直,他还是不太习惯有人那般靠近他。
但陈榕却已经习惯自家少爷时不时的紧张了,不过此次还好,他家少爷没有直接暴起对他拳打脚踢,还算乖乖的让他梳头发,这么一来,心底那股子欣慰就忍不住冲出口中,他道:“少爷,这次寿宴,你可千万不要再听那些人的话了,老爷和夫人的死与你没有丝毫关系,那些人是故意想让你发疯了。”
沈弃紧绷着身体,面不改色的吃着绿豆糕。
陈榕也没打算真得到自家少爷的回应,他继续道:“少爷,这次听说会有一些修真界的人来,你可要好好表现,若是让那些神仙看中了,说不定舅老爷就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沈弃眉头一跳,讲真的如果可以,他是不想见到熟人的,如今他脆弱的跟蚂蚁似的,万一被人认出来可就麻烦了,于是他紧盯这衣服,抓着匕首想着把这些衣裳毁坏后的结果。
“少爷,这次可是最后一次机会,知县大人也来了,若少爷还是以往那般模样,这慕容家怕是真的要成为舅老爷的了!”陈榕愤恨的冲地上”呸”了口,道:“那知府也不是个东西,心心念念的想要慕容家的财产,所以等舅老爷一说要给一半,那知府就真的点头答应要来主持分家,这事当真可笑,慕容家本来就是少爷的,舅老爷有什么本事分自家兄长的家?不过是欺负少爷你少不更事罢了!”
沈弃略感差诧异的看向义愤填膺的陈榕,有点意外这个少年的玲珑心思,想必也是因为他,“慕容清”才能活到现在吧,毕竟想要暗地里弄死一个本就神情恍惚的人,那并不是什么难事。
陈榕也已经梳好了头发,拿起衣裳道:“来,少爷伸手,我给你换上衣裳。”
沈弃点点头,在那衣裳靠近的瞬间他闻到了一股很细微的腐烂的味道,若是以前的慕容清肯定是闻不到的,然而这个味道像极了死灵岛那些行尸的气味,所以沈弃才分外敏感。
看来事情变得有趣了,他倒要看看那舅老爷和当初把他丢到死灵岛的人有何关系。
毕竟死灵岛那个仿佛被世界遗忘的灵魂之岛,那个舅老爷一介凡夫是怎么找到,又是怎么将其提炼变成致死毒药的。
亦或者,他们并不是想要弄死慕容清,而是有别的目的。
陈榕整理好沈弃的腰带后,道:“少爷,此行奴才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要加油!”
沈弃低头看着跪着给他换鞋袜的陈榕,一时情绪难辨,道:“若我此次失败,你便离开吧。”他再也不想任何人因为他被害了。
“少爷你说什么呢!”陈榕有些生气了,他双手叉腰,义愤填膺道:“奴才陈榕,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死人!一生一世,永不离弃!”
沈弃无话可说,他总不能说真正的慕容清已经死了吧。
陈榕眼睛微眯道:“还有少爷是不是忘了,你自己穿衣吃饭赚钱啥都不会,没有了奴才,少爷你怎么活?!奴才对于少爷,那还是很重要的,知道了吗?所以以后都别再想把奴才丢掉了!”
被这不歇气的一段话吵得沈弃脑仁儿都在疼,他揉了揉额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是!”陈榕从怀里摸出另一块布料摊在地上,像个勤奋的小蜜蜂,挨个捡起蜡烛,放到布料上系好放入装有梳妆的包裹内,再取下腰间水囊在法阵处破了大片的水,勤勤恳恳的用沈弃丢弃的旧衣擦干净,再把旧衣拿到外面堆了一堆树叶,取出火折子烧成了灰。
动作行云流水,不留丝毫线索痕迹。
难怪“慕容清”想死这么久,都没有被慕容家发现。
陈榕当真是个作案小能手,最主要的还是他长得乖,对人笑的时候还露出两个小酒窝,道:“少爷你看到了吗?没了奴才,少爷要用你的纤纤玉手来毁掉所有的痕迹吗?”
?作者闲话:感谢哈哈哈??(???*)对我的支持,么么哒!